生何以教我?”
李彦看了看颜神佑,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眼下不成的。”
颜神佑道:“眼下只是起了个苗头,再不管,恐麻烦越积越多。”
李彦果然是个行家,不怪高祖想抓他来做官。深入浅出地给颜神佑讲了一番铸币的原理,以及假币有暴利,除非国家机器很强大,否则是没办法将压缩假币生存空间这一道理。
最后还说:“贤父女在昂州,自行铸币,本是可行的,然而……私铸盗铸,是重罪,还是须得上报朝廷,朝廷如今,怕是无力管的。即使允了昂州自铸,铜从哪里来?只一永安,不够。且铜还有它用,不合只铸币。很不须费这个心。”
颜神佑道:“先生可否教我一法?且将眼下这些应付了过去?”
李彦道:“不去管它。”
这叫什么办法?颜神佑傻眼了:“若因此有人饿着了呢?”
李彦道:“配给。”
妈蛋!压根就没有好办法!
想来也是,没有实力做支撑,单凭小巧,这种大政方针层面的,是无以为继的。
颜神佑蔫头耷脑,还要恭恭敬敬谢过李彦。
李彦道:“昂州既然食盐配给了,旁的,何不也配给?贤父女能安定一州,靠的真的只是蛮力么?是土地,耕者有其田,善哉斯政。有吃有穿,就不想乱。”
颜神佑顿住了脚住,期待地看向李彦。
李彦道:“流民来了,必会带些乱子的。不如依食盐配给之法,一家一家清查,限定了地域,就等于套牢了他们。便是废了这些钱也是无妨的,小娘子以为,这些人穷极流亡,能有多少钱财?都与他们兑换了,也没有多少,还是那句话,他们没多少钱。一切皆看小娘子心意了。只有一条,小娘子现在做的,是以后的先例,当慎之。最要紧的还是春耕临近,衣食住三样齐全了,令其劳作,呵呵,熬到秋天有收成了,他们自然安定了。眼下的流民不是大事儿,算能自给自足。想想后来者,才是要紧。”
颜神佑正经主意没问到,得到一个“你看着办”,反而又被提醒了一堆疑难杂症,再次觉得,如果虞喆管不好这个国家,那也没办法苛责。这才一个州呢,就这么多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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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厅事,方章坐不住地又来讨主意了。他很心疼新来流民的财产缩水,都是穷苦人,不逼到份儿上了,谁背井离乡呢?
颜神佑一看他,觉得比看到丁号还要头疼。憋气道:“把州府的账册拿来我看上一看,钱粮簿子都要。”
方章一听,便觉有门儿。与旁人不同,他是眼看着颜神佑长到这么大的,虽然众人服她也怕她,方章却觉得,颜神佑心里有柔软的地方。答应一声,很快搬一本总账来。颜神佑也不是要看明细,就看了一下总账,指着原本划拨出来用于安置将要到的流民的钱粮项问:“这些可都预备好了?”
方章道:“是。”
颜神佑又指着兵马粮草项,问道:“这些也好了?”
方章道:“是。”只是教育经费就有些紧巴巴的了。
颜神佑道:“这么道,每来一户,皆造册登记,配给口粮。原携的钱,许兑,每人限一陌钱。按丁给田,秋后收税,他们有牛的,什一而税,无牛的,唔……三七分罢。你去算一下,收支可否相抵,若不相抵,钱便不要兑了。有田,就行了!”
方章得了这么个模楞两可的主意,整个人都不好。比颜神佑从李彦那里回来的时候还糟心,这算个什么事儿呢?
颜神佑却是越说思路越开阔:“不对,丁男丁女一陌钱,孩童减半。再有授田,凡新来者,以户计,不劳动者不得食。授田数也要稍作变动,照这个,正好填了黄册,”这也是进行人口普查的一个好办法,“尔后征发便都有了依据了,今秋便可依此征税了。”
方章道:“可是,先前是垦荒五年不征的。流亡之人,有几个有耕牛的?岂不是凡过来的,都要收重税了?”
颜神佑道:“比他们在家乡之税如何?”看方章不说话了,才道,“垦荒令要暂止了,五年不收税,还要养这大半年,以后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再宽纵下去,州府总有一天吃不消。这事儿,我自与阿爹说去。也不叫他们过不下去,多的税,权作耕牛钱,他们买得起牛了,自然与旁人一样了。若只为流民,便要全州百姓跟着吃紧,你说划算不划算?”
方章长叹一声:“是我想岔了。”
颜神佑道:“能护得时,我自然想所有人都过得好。护不得时,少不得要权宜行事。”
方章点了点头,他跑这一趟,除了得到一个“有钱就给兑,没钱就不认账,以前税收优惠现在不执行了”之外,啥都没有得到!只是铸币问题,渐成了颜神佑的一块心病,飞快写信给颜肃之,求指教,求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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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回信很快,答曰:“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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