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壮,打仗嘛,作为被突袭且武器不如人的一方,损失肯定大。送来干活的,肯定不会是伤员。平均一家剩一个能干活的,这个情况也颇为正常了。
用阿婉的话说就是:“两个寨子斗个殴,三天之内就得有几百号人爬不起身来呢。何况是厮杀?”
攻一个寨子押送一拨人,头一批人来了,先不筑城,让他们抽出一点时间给下一批人盖工棚。等工棚筑好了,下一批俘虏也该来了。依次循环。建第三批人的工棚的时候,第一批人就可以开工筑城了。
计划得颇为合理。
没想到山璞用力过猛,弄多了人来,这尼玛住哪儿啊?从哪里紧急调拨人手修战俘营啊?
对于这个让颜神佑觉得快要把自己愁成古工曹的问题,阿婉却觉得很奇怪,趴在案上,双手撑颊,阿婉跟颜神佑大眼瞪小眼儿:“阿寿姐,你愁的什么呀?”
颜神佑道:“人太多了,住不下呀。”
阿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住不下啦?原来往十个的,现在住二十,不就结了?”
颜神佑道:“那屋子多大你看过了么?住十个人已经很挤了呀,除了住人,得给他们一人一条手巾、一个脸盆儿、一副碗筷罢?放这三样东西,就得再支三个大架子。还有被褥什么的,这个倒可以放到他们的矮榻上。再多十个人,就算不放东西,它也塞不下呀。”矮榻也是相当简陋的,就是些奇怪的板子安上四条短腿。这样颜神佑已经觉得不大忍心了。
阿婉道:“放不下就别放了嘛,他们是俘获的奴隶呀!还要怎么搁?马棚里一扔,不就得了?没地儿放,他们自然会找屋外墙根儿挡风的地方蜷着。”
颜神佑:=皿=!卧槽!你们家奴隶得过得有多惨?!怪不得你哥想下山,怪不得你家奴隶没反抗就跟下来了。
颜神佑气弱地道:“别说吃饭的事儿了,就是茅厕,都不够使的呀!”
阿婉道:“你要实在不忍心,一人给把锹,让他们自己挖去。别给铁的,给木头的。”
颜神佑:“……”奴隶主果然是该打倒的。我们家对部曲奴婢都没这么狠呀!
阿婉最后看颜神佑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就说:“这样,我叫人下来给他们搭几个棚子吧,好歹有个顶子了。”
颜神佑:“……也行。”也不能强求阿婉太多,来的俘虏里,那是她家仇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山璞在那边杀了许多人,阿婉一个小姑娘不能手刃仇人已经很不开心了,迁怒也是有的。让她为仇人家奴隶(虽然现在是好友的奴隶了)奉献爱心,那也是强人所难了。
阿婉到底派了人来,一个上午就搭了能扛四级风的简陋牲大牲口棚数座。颜神佑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连稻草都给铺地上了。
颜神佑:……
颜神佑跟阿婉协商了一阵儿,以“现在把人搞死了,以后没人干活了,御史又要啰嗦”为由,挪用了阿婉的人手,加上临时命令自己的部曲们也加入了建设的行列。硬是在俘虏们到来之前又紧急加盖了些工棚,也就是简陋一点的薄土墙,上覆茅草。到底能住人了。
整个过程,山民那边都以为颜神佑太慈祥了(慈祥的颜神佑:……)。昂州方面,倒以为颜神佑做得挺对。
这也是双方的惯性思维了。对于昂州方面的诸官来说,总是要仁者爱人的,虽然对敌人是要无情的。但是现在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俘虏了,哦,劳动改造之后还能变成编户齐民或者部曲,那现在就得开始爱护。哪怕是你家奴婢,主人虐待奴婢,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呢。
丁号捋须赞叹:“果然有仁者之心。”
他一字一顿说话的时候,没发现旁边一位老先生眼角在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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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终于被丁号给讹了出来,这样的老先生,朝廷礼聘、皇帝相请,他都不肯出来。给被丁号给搞出来,也是六郎的运气了。老先生与丁号是旧识,算是丁号的长辈,原也是不肯来的,只是听说丁号居然肯跑到穷乡僻壤的昂州去,不免起了好奇之心。
昂州最近很火。
一是因为是才析出来的州,颜肃之升官的速度堪比坐火箭。哪怕是有背景的世家子,想这么个升法都很困难呢。或者说,没有这么升法的。皇帝的儿子不在此限,人家生来就能做刺史。
二是因为颜神佑,凶残地干翻了御史台,御史台至今不敢有一本弹劾颜肃之。永安的矿主们,富得流油,钱也不少,无论往京里塞多少钱,都没人肯接单。最后含恨被颜肃之给干掉了。
丁号的信也写得特别有煽动性,放到论坛上,非得被刷#钩略直##鱼也是有尊严的#不可。但是搁在有好奇心的李老先生这里,那就是很吸引他了。丁号说:到了昂州,你一定惊奇,这里能助你飞升。
李先生不免也对这一对父女产生了一点点好奇,也对昂州有什么可以助他飞升的产生了兴趣。他知道,丁号并不是一个会口出戏言的人。鉴于丁号那个毛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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