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缘由,可别再跟他们起哄了啊。”
米丞相忽地睁开了眼:“啥?这怎么叫起哄呢?国法在那里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若是颜肃之冒功,自有国法办他,若是实,自然要依法封爵啊。爵以酬功,职以授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圣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殿下,臣等为殿下讲书的时候,难道没有讲过吗?”
虞喆低头,小声道:“你听阿爹说完,阿爹是有道理的。”
米老头儿梗着脖子看皇帝,皇帝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道:“你也知道的,这如今的情势不大好。这朝里文的行的不少,武的就青黄不接了,颜肃之倒是不错,我想将他压一压,留给太子用。”
米丞相睁大了眼睛:“他的年纪在那儿了,至尊父子都用得上!”
皇帝见米丞相像是没听明白似的,便先哀声叹气打一回悲情牌,眼睛都湿润了,诉说一回他儿子年纪小,他兄弟都出镇羽翼渐成之类的。米丞相道:“朝廷都是忠于陛下的,区区藩王,不在话在。这跟不依法论功,有什么关系吗?”
皇帝这才说了他的小心思,什么怕太子对颜肃之无恩,要让太子施恩之类。
米丞相当场就跳了起来!虽然年纪一大把了,米丞相这一跳却是相当用力的,用力到跳起来之后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撞到案角。亏得虞喆眼明手快,将他扶住了。
米丞相两眼发黑啊!
米丞相老泪纵横啊!
米丞相真的被皇帝爷儿俩给蠢哭了tt,世上的老板那么多,为什么让我遇到了脑残的这一个。果然是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以小巧谋位,不能以小巧治国啊!
可事已至此,米丞相还得撑着,至少得给颜肃之一个公平的结果。
皇帝惊呆了:“丞相为何落泪?”
被你蠢哭的。
米丞相以袖试泪,平复了一下情绪,一手抓着一个,对这一对至尊的父子道:“陛下、殿下,老臣一片赤诚,你们就听一听劝吧!这个事儿,它不是这样做的啊。”
皇帝奇道:“怎么会?”
米丞相诚恳地道:“陛下与太子,占着天下大义的名份,口含天宪。天下忠贞之士,生而心向往之,你们用不着这样啊!国士待之,报之国士,只须赏功罚过,公平公正,就能万民归心了。万不可弄这等小巧。”
皇帝听到“小巧”就不开心了,干巴巴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米丞相道:“颜肃之是个实在孩子,小时候儿,颜启那般糊涂,他还是那么懂事儿,宁愿自污以成全父亲与庶弟。上回压着他没封爵,他也没闹,还老实剿匪,将归义治理得井井有条。对这等人,何必这般呢?陛下不觉得不妥吗?”
您这点儿心思,没猜着,就是个实诚人,你对个实诚人耍这种把戏,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点良心啊?你就仗着人家是个好人,就这么戏弄人家,你好意思吗?“他要是猜着了”这么个可怕的假设,米丞相没说出来。
皇帝被说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声:“事情已经做下了嘛,以后,阿喆会给他补偿的。”
米丞相带着些失望地看着虞喆:“太子也是这么想的吗?真是太让老臣失望了啊!您应该带头儿劝圣人的,这事儿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呢,有功不赏,大家怎么看啊?以后还有人卖命吗?他们只会说,颜肃之再能干,但是因为不肯受外戚侮辱,所以要被欺压啊!怎么能这么糊涂?!”
啥?还有这种事儿?
可仔细一想,还真是啊!
皇帝父子面面相觑,表情都很便秘,在米丞相叹气的背景音中,皇帝问道:“那怎么办?”
米丞相怒道:“还怎么办?!照着律法去办啊!军功要算首虏数的,比着数目还不会吗?去选个地方儿给他当封地啊!再好好安抚他!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傻子都快不够使的了,你们还在逗傻子玩儿,玩坏了可再找不到下一个了!”
皇帝越想越是,如梦初醒:“对对对对对!快快快,召他们来议啊!”
当天下午,皇帝挨完米丞相的骂,跟太子两个就灰溜溜地召集相关人员来议一议颜肃之的战功问题。
颜肃之封侯,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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