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花的事儿,听说阿花一家就只剩姐弟俩了,问道:“那她家以后要怎么办呢?”不是她多心,好歹是有几面之缘的人,再者,这种环境下,谁家能顾得上两个孩子呢?一个弄不好,亲生的都要卖了才有活路。
颜神佑对六妞道:“叫个人,传话给卢郎君,将她们姐弟留下来罢,我带走。再看看有没有孤儿的,另造册。”六妞答应了一声,却并不即时离开,却道:“卢郎君正在忙,待他忙完,再去寻她。”复与九妹两个,一人执一面藤盾,左右夹护着颜神佑四下去慰问。
惨,是真惨,残垣败壁,四处焦土,还摆了好些死尸。这时节哪里还有棺材呢?都是地上一放,随手捞着什么是什么往尸体脸上一盖。运气好的,有烧焦的半截草席,或者一块新布。运气不好的,就是拿半件旧衣。还有很多伤员,都在裹伤,四下里哭声一片。偶尔也有一两家人没事儿的,都在抱头庆幸。
颜神佑一步一步走来,居然收获了许多诚挚的感谢,令她感慨万千,对六妞道:“百姓纯朴。”村子也不甚大,走不两百步,就到里正家门口。阿花正抱着弟弟在门口哭,看到颜神佑,阿花抱着弟弟跪了下来:“小娘子。”
颜神佑想到她家惨状,也是悲从中来,陪她一起哭了一场,且说:“你还有旁的亲戚么?”
又引得阿花落泪:“除了我怀里这个,就再也没了。”
颜神佑抽抽答答地道:“你、你就跟我走,可好?”
阿花又磕了一个头,抱着弟弟默默地跟到颜神佑身后了。颜神佑见村里组织能力还行,火也灭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海贼清了,又有兵丁压阵,大家情绪稳定了,就好指挥很多。一切都比较有秩序,颜神佑也不插手,只看了看情况,评估一下天亮后要调拨多少赈济款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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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卢慎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这位长得十分像君子的人此时很没形象地一手揪着个死狗一样的海贼,举起另一条袖子擦汗:“小娘子,消息有误。”
“啥?”颜神佑差点没跳了起来。一看这海贼,穿的比其他的都整齐些,像是个头目。
卢慎道:“牛小娘子说的,是牛、马两家,这厮说,是牛、羊两家。还得再查证!”
颜神佑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卧槽!”在此之前,她是觉得牛小娘子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哪怕不是为了卢慎,她家做的这事儿也不地道,便是为了这一县百姓,她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此时一听,这位坑爹的闺女可能把合谋的都记错了,却牢牢记得自己家……她爹娘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卢慎一面擦汗一面道:“只恐这厮说的是假的,还要动刑。”
颜神佑道:“动什么刑啊?牙敲碎了,扔给百姓。”
卢慎心说,你行的。
海贼已经被卢慎用简易的刑具折磨过一回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更狠,登时吓得不行,道:“我已经说了,都是实话,他们派了引路的来,先抢盐,算是诚意,再引我们去那个县令的坞堡,算我们帮他们。两处做戏,等我们抢够了,他们的人出来,我们装成败退。而后他们得盐田,我们……得实惠。”
颜神佑瞪大了眼睛:“你们这么蠢?等你们抢完了,他们再把你们剿了,现成的功劳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不过是牛家首告的,我要跟你们确认一下罢了。”
卢慎侧目。
海贼:“……”好像真是这样啊!海贼也没安好心,你说抢一点盐,再抢几头牛、抢几个女人,就当劳务费了?必须以后常来常往啊!就是这一次,他们也要多抢几处才够本。他们既有这样的心思,颜神佑说牛家比他们翻脸更早,他们还真信。
海贼当下道:“就是他家牵头的,他家还有羊家!都有书信呢!我们识字的人不多!拿他们写的一封信来当信物。”
没文化,真可怕。是的,正常良民识字率都低,一窝海贼有那么三两个识字的就不错了,海贼也不兴搞什么义务教育扫盲班。不过海贼也不傻,虽然大多数人不识字,那识字的军师却要白纸黑字给他个信,还要个骑缝章,一家拿一半,到时候跟接头人一拼。人对了,就跟着上岸烧杀抢掠去。
颜神佑就俩字:“信呢?”
海贼还要讲条件,颜神佑道:“你死了,话随我说,你死了比活着有用。”
卢慎:“……”不得已,他扮起了白脸儿,把信给哄到了,果然是牛羊两家。卢慎松了一口气,无他,他姑妈嫁给了马家。这要真是马家,他回家又得磨牙了。
部曲等来请示:“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斩。”
“是。”
“所有。”
“是。”
卢慎轻蔑地看了看地上正在筛糠的海贼头子,道:“放心,你的命还得留着,哎,你们哪里接头?”
海贼小头目被吓得不轻。怎么说呢,跟鬼片儿似的,小鬼儿比成年鬼更瘆人。想想看,如果是卢慎下令,一个不留,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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