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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瞪大眼睛的眼睛几乎都在微颤,路通对她严苛又啰嗦,她甚是讨厌,但长期接触下来,路通不会撒谎,他也不屑撒谎。
裴玄,这个曾令谢钰一直憎恨的名字,如今已是一个具象化的人,与他交手的画面时常在她脑海想起。
她想要记住他的每一个招式,寻找到他的破绽,待下次见面之时一洗前耻,可惜她始终还未寻到,所以她在军营比男子还刻苦勤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战胜他,为父亲报仇。
可现在,却得知他不仅不是害惨父亲的人,还是救她父亲一命的恩人,她一时难以接受。
正在二人在营帐内陷入静默一刻,帐外忽然战马嘶鸣,马蹄声将将士们欢快的笑声掩盖。
路通眸光一凝,立刻冲出帐外,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一股浓烈呛鼻的浓烟窜进鼻腔,马蹄阵阵、人喊马嘶、刀剑齐鸣。
“不好,北凉偷袭!”
谢钰也神色一怔,拿起她的鞭子朝帐外跑去。
一场血战持续到天明,路通和谢钰带着五千多名残部艰难的逃出埋伏。
昨夜他们的敌人不光有北凉人,征北将军萧季已投入北凉阵营。
“萧季为何突然投敌!”谢钰望着营地的那熊熊烈火问道。
“前几日萧季的妹妹在宫中被皇上杀了。我看萧季一直若无其事,以为他还不知晓此事,本想有机会劝导劝导他,看来他早就知道了,且悉心谋划了这场里应外合的偷袭。”
路通恨恨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和身后五千多残兵,神色懊恼至极:“漠北防线已崩塌,需立刻禀报皇上此事!”
※
冬日的积雪已融化,窗外的寒气却不减反增。
姜姩抱着大橘猫看着窗外的樱花树,依旧光秃秃的,到底会不会发芽呢?到底能不能开花呢?
大橘猫身上的毒粉已洗干净,如今泪痕已全部好了,精气神明显恢复了不少。
似是感觉到姜姩的压低的情绪,大橘猫在它怀里拱了拱,姜姩低头看着它,嘴角苦苦一笑。
她已半月没见到裴玄了,如今的乾明殿只有安夏陪着她,冷清至极。
“小姐,膳食摆好了。”
安夏将宫人们送来的午膳摆放在黑檀圆桌上,见姜姩没有动步子的意思。
安夏心疼道:“小姐,你近来都瘦了,还是吃一些吧。”
姜姩这才转身缓缓在桌边坐下,看着依旧是满满一桌菜肴,按着她的口味来的,如今却也吃不下。
乾明殿虽已沦成冷宫,吃穿用度倒是一如既往,也不知是裴玄特意交代了,还是那些宫人们不敢擅自苛待。
“小姐,我听了萧贵妃被喂老虎了。不过也都是她自作自受,竟敢给小姐下毒。”
姜姩在饭桌前听安夏说了一会儿,始终没拿起银笃,她一双乌黑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水润光彩,思索再三,她还是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
安夏拧着眉望着那个背影叹了口气,每日都去殿门被那帮禁军拦下来,可她始终不肯放弃。
“将军,可有带话给皇上?我有话想同皇上说,求将军通融。”
这话那门口的禁军首领都已听了快上百遍,可如今的皇上除了平阳公公敢上前说上两句话,几乎是生人勿近的状态。
哪怕给他吃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上前转达姩贵人的话。
但是今日,他倒是没有摇头敷衍,他抬头看着姜姩开口道:
“娘娘,皇上如今不在宫中了。”
姜姩眸光一怔:“皇上?去哪儿了?”
“漠北战事告急,皇上昨日亲率大军奔赴漠北战场了。”
禁军首领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都带着光,看来也是裴玄的迷弟。
裴玄去打仗了。原书里没有的情节。
姜姩的心中隐隐惴惴不安起来。
一连几日,她吃的更少了,甚至半夜还会被噩梦惊醒,战场凶险,况且以往只说南蜀战事焦灼,漠北一向平稳,如今怎么忽然都需要皇上亲征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战事忽起?裴玄会不会有危险?他那样一个横冲直撞的人,从不知疼惜自己,会不会战死?
哪怕皇上不在宫里,姩贵人依旧每日问殿门口的禁军。
“今日漠北的战事如何了?”
“皇上所向披靡,将敌军打的节节败退,娘娘莫要担心,皇上很快便能全胜而归了。”
好在每日听到的都是让她放心的好结果。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又度了半月,北风不再那般强劲了,太阳却始终难得一见。
京都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姜姩没事便抱着大橘猫站在院中,望着北边,她现在真成望夫石了,就是不知那远方的夫君偶尔是否也会想起她来。
※
漠北营帐之内。
裴玄冷白的脸上长出了胡茬,整个人显得成熟不少,此时正站在地台前,跟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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