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没有详细讲走阴的。
这应该是一个基础科目,基础到魏正道都懒得提,可偏偏李追远就是不会。这就像是他会做高阶运算,却“不会”加减乘除。
用是能用,因为他虽然不懂“加减乘除”是什么意思,却把基础算数的答案背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动辄透支流鼻血,固然有年龄还小身体未发育好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运算起手式就是海量。“远哥儿是吧?”
老头对李追远确实是另一种态度,称呼后头还加了句客气词,不像叫谭文彬就是愣娃子。“嗯。”李追远应了一声,“你好。”
“阴福海,插坐丰都码头,不知远哥儿坐哪座码头还是拜哪家龙王?”说着,老头还做出了一套江面上的手势。
不是每个行业都会诞生黑话和手势,这种互撂身份的形式,本就是为了消弭矛盾、避免冲突。另一个大众耳熟能详喜欢摆这架势的,就是土匪。
码头的意思是地头蛇,插坐指的是这码头他也只是一份子,不是他拿大。龙王指的是江面上的大家。
李追远鲜少接触正儿八经的同行,这些讯息也是靠字面意思分析出来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回,自家太爷那是什么位置?
南通滚河码头插坐?
可事实上,自家太爷住的地儿,离市区里的河还远得很,最重要的是,也没人教过他本地手势怎么做,总不能依葫芦画瓢还回去吧?
还是怪太爷太不靠谱了,弄得自己这个曾孙出门连家门都不懂怎么报。
相较而言,李追远觉得润生家的山大爷可能懂一些这个,但山大爷从不对太爷行这套,可能他压根就没把李三江当真正的同行。
李追远会的,只有秦柳两家的内门礼,但行这个,不是太合适。但是,见男孩没回礼,老头是生气了,语气也重了些:
“既是瞧不上我这丰都码头插坐的,怎又住我家里?”李追远无奈,只得回了一套柳氏内门礼。
回这套礼,就不用再说话报家门了。
很显然,老头是识货的,见到这套回礼的瞬间,老头整个人都变透明了。这是被吓得,差点结束走阴状态。
估摸着,连棺材里躺着的身体,再脑梗瘫了,也抽搐了两下。
许久,老头才镇定下来,这次说话时不仅先前怒意消散一空,反而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情:“柳家人登门,贵客、稀客,真好啊,多少年了,柳家又有人走江了。”
老头脸上的讨好中,不见谄媚。
李追远问道:“你知道柳家?”
“这江面上但凡上了年份的老王八,都听过。““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柳家没人了?”
“晓得。”老头很坦然道,“正因为晓得柳家人是怎么没的,才更是敬重。”“我不姓柳。”
“记名的外门?” “嗯。”
那晚山城丁家宴会上,柳奶奶把自己推出来回礼,虽然还没正式入门拜师,但未来一个记名弟子算是双方间的潜默契了,只待阿璃的病大好。
“那也是一样的,尊客请恕罪,老头子我无法亲身招待。”
“你别见外,我叫你一声老爷子,你叫我小远就是了,这样彼此都舒坦些。”“尊客..哦不,小远哥儿和我家萌萌是朋友?”
“算是吧,不过我是来还阴之望的人情的。”
“先祖?哦,原来如此,那您这辈分,也太高了。”“老爷子不做生意了么?”
“啊,要做的,要做的。”
老头走到店门前,晚上闭店时阴萌就把门板插回去了,老头没去搬门板,而是将手放在了墙上一面镜子上,轻轻一转。原本厚实的门板,在此刻变得有些透明。
李追远和谭文彬都看见,外头后半夜本该静悄悄的街面上,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只是,这黑色人影里,也夹杂几个鲜亮的。
那应该是活人,有俩勾肩搭背喝醉了的,还有两个落单的。
所以大晚上没事儿时,还是最好别一个人在清冷的街面上瞎晃荡,因为这街上可能远比你看到的要热闹得多。老头坐回柜台后面,像是在等待着客人上门。
谭文彬站在柜台尾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头“行人”。李追远则走到老头对面,问道:“是鬼街特色么?”
“以前倒是听说过其它几处地界也有相似的,但我没去过,不知具体情况,但类似我们丰都鬼街这样的,应该是不多。”“他们,是鬼么?”
“是,也不是,每逢鬼节,他们夜里都会在这街上出来。”谭文彬问道:“没抓一只来研究过?”
老头忙摆手道:“上门即是客,我这开的又不是黑店。”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走了进来,他身形模糊,看不真切,只能笼统看出是个人。他站在柜台前,老头嘴里呢喃着和他说着话,具体讲的什么,李追远没听清楚。不一会儿,黑影就走了,在店门口,丢下一张钱飘落到水缸。
那钱刚落进去,就化作了黑灰散开老头嘴角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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