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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月亮白白地照着浑浊的河水蜿蜒地流向远方。
李虎、谢鲸和亲兵们牵着马在沿河的驿道上默默地走着。
谢鲸:“我亲自去打探了,大军就驻扎在绥德与榆林交接的地方,不仅仅是驿道,就连一些商人常走的山沟也有二皇子的亲信看守。”
李虎点了点头,难怪连延安府的老百姓都不知道榆林在打仗。
谢鲸:“当真是心黑手毒,他就不怕女真人绕过榆林,进攻延安府,断了他们的后路?”
李虎没有搭腔,仍然默默地走着。
谢鲸:“你说,他与女真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
李虎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头:“慎言!”
谢鲸一时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出言冒失了,却又不服气,将一口粗气狠狠地咽下。
李虎摇了摇头,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中,他不死也要脱层皮,虽然可能是真的。
他是在黄河渡口碰到的谢鲸,当时也是惊呆了,没想到这位老上司还活着。
二人在黄河渡口互相询问,了解实情。
李虎听后顿觉唏嘘不已,虽然已经从榆林总兵的急递中得知了真相。
谢鲸不是傻子,猜到了李虎陕西之行的目的,京城也不回了,吵着嚷着非要跟着李虎去报仇。
谢鲸是一员猛将,一上战场就有我无敌,大杀四方,善打硬仗,敢打硬仗,若非碰到二皇子这个二货,此次他肯定能以军功升迁副将。
有着这样的猛人相助,无论是夺取兵权,还是驰援榆林,以及计划中的反攻河套平原,李虎都会如虎添翼。
李虎答应了他,不过也让他写了一封信交给亲兵,快马送进宫,还有那把宝剑。
二人在黄河渡口喝了一坛酒就分开了,谢鲸带人北上打探消息,李虎则继续前往西安。
李虎当然不是去调兵的,而是去了那些家眷在西安的将官家中,让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写了封家信。
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却是最有效的。
李虎可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魅力,振臂高呼一声,那些将官就会倒向自己。
谢鲸:“河的上游有处空地,咱们歇息一夜,明儿出发,后日午后可以抵达绥德。”
李虎点了点头,众人纷纷上马。
马队齐奔,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夜色中,一星火光闪亮。
紧接着,一首唱腔高亢激昂的歌谣传了过来。
戴月而来的李虎、谢鲸一行被这歌声吸引了,纷纷勒住缰绳侧耳聆听。
李虎笑了笑,这应该就是陕北的信天游了,朴素,节奏自由,舒缓。
稍顷,歌声停了,李虎翻身下马:“走,看看去。”
一辆辆牛车、骡车停满了驿道旁的空地。
一堆篝火熊熊燃着,映照着一张张憔悴疲乏的面孔。
嘚嘚的马蹄声和杂沓的走步声传来了。
几个青壮站了起来,从身后大车上抽出柴刀,紧盯着驿道远方。
其余人也都站了起来。
李虎一行牵着马来到空地前。
一名青壮喝道:“什么人?”
李虎:“我们是北上的客商,到这儿歇歇脚。”
那名青壮紧盯着他们:“客商?有你们这样的客商吗?!”
王大牛:“放肆!”
李虎手一摆:“夜深了,行个方便,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那青壮还想说什么,一名老者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李虎,见他衣着粗旧,气度却是不凡,透出的威势大大过于县令,还有身后那些人,一个个腰悬挎刀,定是官府中人。
李虎也望着他。
老者说话了:“客人见谅,我们是给大军运送粮草的。不得不小心!”
李虎:“粮草?怎么没有地方衙门的人护送?”
那老者:“客人有所不知,延安府各级衙门的差役都被抽调走了,还征召了一批青壮,说是要配合榆林卫反攻河套。”
谢鲸气乐了:“真他娘的无耻!”李虎装作没听见,又问道:“你们这些粮草送到哪儿去?”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答道:“绥德。”
李虎和谢鲸飞快地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那老者:“这边还有空地,众位客人若是不嫌弃,就请吧。”
李虎:“有劳了。”
老者转身对几名青壮:“取些枯枝来。”
又一堆篝火燃了起来。
李虎拉着老者在篝火旁坐下。
另一堆篝火也燃了起来。
王大牛将一张饼在火上烤了烤,递给李虎。
李虎将那张饼递给老者。
老者:“不用不用,老朽用过了。”
那些年长的乡民还好,几个青壮眼勾勾地盯着李虎手中的肉饼,接着是几声很响的咽着唾沫的声音。
老者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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