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注意,乍一看,面目全非,惊骇般吓人。
“别说那没用的,赶紧联合这些初生牛犊子,战争,就是这突兀其来的战争,改变了历史秩序,调整了世界格局,那些看似高贵的生命,如同草芥,而那些曾经运贱,却命运悠长,他们穿越命运的风雨,穿过子弹炮火仅留的一线缝隙,存活于世间,那样不可思议的缝隙,总是象河蚌一样,慢慢地一张一翕,吞吐着,在污泥浊水中逢进逢出,在血腥里,象一粒沙,飘逸状自由出入。世界秩序混乱,在重新洗牌的过程中,有极少数草芥,会成为命运的新宠儿,风雨和阳光会把滋润和光照,通过斜线传输,从昔日裂缝----流干血液的裂缝中,筛进去,乍长乍短,在风的摇曳中,一粒命运的种子,栽了许多跟头,落在最下面,最深层的地方,阳光象绳子,拎起又放下,苦难的种子,在风清云淡时,落地生根,正是这种大起大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别人忙着追逐活着,有尊严地活着,它却悄不惊声在长大长壮,也许,这样的环境太特殊、太恶劣,等到有人关注它时,它已经不可逆转要主宰这个世界,那时尘埃正在落定,新秩序就要形成!”
“哼哼!”这两个字写法一样,由于语速不同,意味深长从高年丰那张已经苍老,布满褶子老脸上一个深不可测的洞里蹦出,不是重叠,是骤然断开,是势不两立断开,前者及此在左,后者触彼上右,前者是不服不屑,虚虚撕裂,后者是平常心实实填挤,承认她的话在理在道,瘦骨嶙峋的手,在沙发摩挲着。前者上扬,象打过的钩叉,后者从高处坠落,掷地有声。
“后生可畏,意概于此!”杜梅深深叹一口气,“无可奈何花落去!时间隧道舒缓悠长,一切恍若隔世,幼时许多记忆还如青苔杂踏在心中,渗漏的记忆,淋漓成道,绿苔不厌其烦绣织!”
“想不到小杜梅思想如此斑驳,难怪老夫当年不顾廉耻去跪去求,醉花阴是老夫心中一生迈不出的坎,想想,闭眼想想,死都值了!”
“想想眼前困局吧,纵横捭阖也罢,连纵连横也罢,如果能够和日本人周旋下去,将是你不多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小石子是炸刺,可吴秀枝还在,并且这牌在你我手中,他稀罕这一口,这是他的软勒,在你的帮助下,他可以振臂一呼,这局就起了!”
2
话谈到深处,高年丰悠然而睡,那鼾声,如潮起潮落。
长舌妇者,必然是好事者,一鳞半爪,就添油加醋,细描乱写,随意性极强,有揣测,有臆想,更有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速度风生水起,第二天阳光迷离时,有关这件事,就沸沸扬扬在小小的吴洼子传开了。石磨峰牛性加尿性,让日日在镇子上光着膀子晃悠的石磨峰,活在人们异样关注里,许多人不敢和他说话,只是近近关注他,他让那些与高年丰、李瑞安有过节,曾经被他们威压过的扬眉吐气,正是这种氛围,让石磨峰有些膨胀,他时不时耸耸肩,看见谁都咳嗽两声,或用张牙舞爪伸出的右手大姆指,使劲从嘴下猛擦一下,舌头在嘴里象浪翻卷。
好事接二连三,高年丰让杜梅手下活蹦乱跳小丫头春桃、春杏,有些虚张声势,表情和动作极为夸张,别人不问,她们反而自嗨:“哎哟,好重呀,累死我了,高老太爷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马蹄靴子怎么可以倒着穿呢?”
“倒着穿,八成也挺舒服!”
两小丫头磨磨蹭蹭,张着大嘴,腥红要吃人的样子。
“石家祖坟昨夜一准冒青烟了,要不然……”
路人或驻足,眼鼓眼鼓瞅着这两个不谙世故的小丫头片子,无奈摇摇头,没有说话,心中却藏了杆秤,称出了高年丰的口喷味: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丫头们象荡秋千,虽大包小包拎着,可分量上不是太厚重,体现了礼轻仁意重,是个面子的东西。进石家,门是虚虚掩着,小狗在院子里狂吠,一推吱扭扭响,两个蹑手蹑脚,探脑伸舌,窃窃私语,“不会吧?不会没人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没有人的?”石磨峰阴损地笑笑,身体极度膨胀,象一片羽毛,身轻如燕要飞起来,看到这两个现在虔诚规矩,脸红心跳低头,象犯错的小女孩,她们互相对视,不安一只脚,象狗那样狂躁扒地,扒出深深的、手掌一样宽窄、有深度的平沟,老东西终于支撑不住舆论的压力,象狗尾巴草,低下高贵的头胪。
“石叔叔,对不起!”春桃上牙咬住下嘴唇,咬出悔恨。
“罢了!是杜老板让你们来的?她找我有事?”
“非也!是高老太爷让我们……不!还有李大镇长,镇长老爷说了:十点钟,在醉花阴准时恭候石叔叔!请你笑纳!”春桃率先双手平举多个礼盒,把头扭向一边。
“这都是些什么呀?”他并不去接,他在玩味这一刻,笑容溢出满脸褶子,有纵有横,人生得意须尽欢,可以理解。
“盒装的核桃酥,春秋牌三刀,长兴果子,这都是出了名的!”春桃见他和颜悦色,壮着胆子,往前凑凑,如鹿撞怀,男人,英雄一样的男人,锋利如刀一样的男人,身上散发猛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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