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起来,“不说她了,都是些俗事,不值一提,高孝玖来信说:中日战争一触即发,双方都在秣马厉兵,北平局势不容乐观,我担心:日本一但动起手来,我们是不是个?再看看那些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象蝈蝈,肠满油肥,终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那是当官人的事,但小老百姓,能起多大作用?”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这心中,就是不安,北平如果乱了,我们是首当其冲,骑着马,两天一夜就到了咱这儿,咱这儿多低山丘陵,无险可守!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正说着话,杜梅就进来了:“高老爷,对不住,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女子!”给他施个礼。
高年丰皱着眉:“去!去去!捣什么乱?我哪功夫理你?你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我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我和兴忠正谈话,别扰了我兴致!”
“晚上我在醉花阴候着你!”
“晓得了,去吧!秀枝找到没?那孩子有些轴!”
“在床上睡觉,我以为……”
“你呀,总是听风就当雨,太平的日子快要到头了,想着怎么躲到乡下去吧!走啦!走啦!”高年丰不耐烦挥挥手,“兴忠啊,如果真到那一天,在黄花甸子,你给我留块地,我就到那儿养老!”
“那是没问题,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真到那一天,没有世外桃源!”
“这是孝玖的信,你看一下,财是牵挂地是累,房产就是大累赘,这些东西怎么弄?”
“舍而得,没办法,命是自己的,其他都是人的!”
从吴洼子扫一圈,黄兴忠兴意阑珊往回走,他没顾得上和吴秀枝见上一面,就返回焦原,没有经过焦原镇,而是从焦原外直接去了北家,取了狐狸皮,算是马不停蹄,返回黄花甸子。
史凤琳本打算在龙泽好好折腾一下,准备着找个借口,捏个斜碴把黄天佑一顿教训,但他意识到:黄家两个儿子一东一西,按下葫芦起了瓢,一时间难以下手,除了高孝山,许多人甚至是排斥他,恰在这时,临江县起了祸端,那里的红党和地方游击队,居然在一夜之间打下了县城,虽然后来经过派兵增援,天亮时分夺回了县城,但损失惨重,县城周边的局部战斗还在零星进行,钱牧寒从首都南京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丢下一切,速去临江县,肃清那里红匪,昭告天下诉之暴行!
他只有依依不舍辞别龙泽县,极不情愿踏上临江之路,在距离临江十五里的一个叫盛凉的地方,汽车抛锚,把他气得咬牙切齿,一边骂娘,一边暴打司机,司机被他打懵了,半天找不到毛病在哪儿,好在有卫兵跟着,要不然就该在荒郊野地中过夜,他们临时从盛凉老百姓家强征两匹马,不但不给钱,还被卫兵用枪托子砸两下,幸巧没有争辩,要不然小命不保。
后半夜寅时,马不停蹄,才赶到临江,叫城门,城门不开,还时不时向下放枪,气得史凤琳吐血,因为刚刚被红党游击队袭击过,这会儿瞎灯摸火,在城楼上根本分不清是谁,任凭他们喊破嗓子,没人理他们,在他们心目中,别说特派员了,就是比他更小的官,也是开着汽车来,哪有人骑马的,这分明是红党的作派,怎么看都是冒牌货。
“我是省特派员,我叫史凤琳!”在黑暗中,他举着证件,往上喊话,由于全城停电,根本看不见什么。
“你要是省特派员,我就是蒋委员长,省省吧!”子弹在他周围“嗖!嗖嗖!”响,“上级有令,夜间任何人不得开门,以防红匪钻空子,我也没办法证实你身份,明天再来!”
史凤琳气得直跺脚,“你他妈的……!”用手指着上面的人,“你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是特派员?我们县长叫什么?”
“他叫……”走得太急,这个都没问清,“他们县长叫什么?”
“不知道!”
“这个我哪知道呀?”
几个卫兵全摇头。
“假的吧?个仨孙子,到老子地头上充大爷,吃我一梭子!”冲锋枪对下就是“达,达达……”一排子弹,石头一样落地。
幸巧躲得快,没有人受伤!
春夏之交,夜是寒冷的,更是孤独的,他们几个,在城门下,蜷缩象狗,冷,哆嗦着,好容易煎熬到天亮,卫兵冲城墙放了一枪,“有人吗?瞎了你们的狗眼,快去叫你们县长,小心你们的皮!”
微风中,从城里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城外到处是燃烧过的痕迹,连鲜树叶树干都未能幸免,地上刚刚旺盛的野草,城墙,都是燃烧过的,弹孔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每一处都在诉说战斗惨烈。
“难道说他们是货真假实的特派员?”两个守城兵面面相觑,“这下我们闯祸了?”
“你们稍等!”一个钻进岗楼打电话,摇半天不通。
“你傻呀,电话早被炸断,跑下去!”
太阳爬上来,血红血红的,好容易有个当官的,领着兵,打开城门,到处都是燃烧的斑痕,有些地方的房子还在燃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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