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看,是廖青云,赶忙站起来大喊:“廖队长,廖队长—--救我!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冤枉!”
“有人将你告下了,我救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廖队长,我有钱,开个价,要多少?”
“两条人命,你说多少钱?你那点家当不够,还是把它们留给你老婆孩子吧?让他们少遭些罪!”
“我没做的事,你们不能往我头上硬按,我不服!”
“人在做,天在看!你省省吧!”
陈渐良知道东窗已经事发,说什么都晚了,他手捶在墙上,头撞在门栏上,一切都完了。他就一头穷凶极恶的怪兽,大喊大叫,乱踢乱撞,最后一缕阳光,让他绝望到了极点。
两年前的一个深夜,正在值班室呼呼大睡的廖青云,被一阵震碎睡眠的铃声惊醒,猛地坐起来,在黑暗里震撼地甩甩头,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手到处乱摸,最后电话机被撞到地上,铃声依旧大作,那是鸡叫头一遍,人最困顿的时刻,他只得凭知觉,伏下身子,去摸电话,扒拉半天,也没摸着电话,直到他整个人,连同被子掉地上,并且骂了句,“他妈的,老子这一脚踩他妈五鬼头上!”,铃声就他妈象爆米花响个不停,在黎黑里站起来,把被子抖抖,扔床上,蹲在地上,没想着点亮蜡烛,就拎鱼一样,掐住电话机架子,往床上一扔,“你以为你他妈是泥鳅,你想滑不留手,做梦!”扯动冬瓜带动藤,一小捧肠子一样弯弯曲曲的线子,连同听筒,全扔那儿,站起来,接了电话。
电话是个求救的电话,是从下面一个哨所打来,都求人,口气还那么硬。
“廖队长吗?抓紧,救场如救火,我是曹家集哨所,我们被单德州包围了!要快!”枪声如哨子声尖厉。
“我是廖青云,你他妈的是谁?敢命令我?”
“我是谁不重要,我限制你半个小时到达,要不然,就等着被撤职!通知沈海南,我是二公子!”
还没问明白,对方电话就挂了。
“他妈的,谁是二公子,老子还是你二舅老爷呢?谁他妈的这么豪横?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还……”他㧟㧟头,给沈海南打了个电话,沈一下子就炸了。
“谁?谁?我没听错吧?他说他是二公子?你小子运气咋这么好呢?睡觉做梦都能踩屎上!赶紧的!”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出来,吓死你!先带人,把那群乌合之众驱了再说!”
由于出警及时,土匪在曹家集退却,从此,二公子就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是他平步青云的台阶。
一想到这,他摸摸自己下巴,虽然二公子还没有兑现两年前的承诺,只要攀上这条线,晋升是迟早的事,事后,连沈海南对他的态度,有了180º大转弯,看看,这就是靠山的力量,现在他才知道:二公子叫钱其军,的确背景吓人。
电话还是那老掉牙的黑色的象木质的样子极端丑陋的样,他甚至多次把手伸到上面,象抚摸女人一样,有些爱不释手,但又多次放下,他犹豫多次:要不要给二公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虽有二公子亲笔信,他还是觉得心是悬着的,毕竟陈渐良与自己并无直接冲突,这样做,他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不是草菅人命?要这样一个人消失,简直就象拧捻死一只蚂蚁,兴盛马帮里会不会自此就作鸟兽虫鱼散?
这小子这些年,如鱼得水,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和官与匪,纵横捭阖,在官道上走匪路。按说一个走马帮的人,怎么敢得罪二公子这样人物?那就一定是得罪了薛彪,二公子做了个顺水人情,这样一析:廖青云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趟实了,姓薛的这是扯虎皮做大旗。
天大亮时,廖青云领着手下两三个心腹,亲临监狱,太阳白花花照进去,号丧半夜的陈渐良,这会儿象狗一样趴在一堆稻草里,一条肮脏的破被子斜斜盖住下半个身子,鼾声正起。
叮叮当当,牢卒拿着一大串钥匙,打开牢门,尽管只有半截铁栅栏,与连廊相通,只要门一开,还是有一股霉味馊腥味,直扑鼻子。廖青云一边驱赶着味,一边很快发现了陈渐良,“呵呵!睡得还挺瓷实!”
有狱卒走过来,附在他耳朵后,“这家伙象猪一样,撅着屁股嚎叫了半夜,一个劲儿喊冤,他冤吗?这是被吓着了!”
“与生决裂,想不喊冤都难!”廖青去笑笑,“妈的,既知今是何必当初?兴盛马帮,长短不齐,也存在十好几年,敢他妈的通匪,就这一条大罪,当诛!这其中,恐怕还有别的事吧?这是再往死路上走,不是老天爷不帮你,而是你自己要推下棋磨,别人有何方法?”他上去踢了陈渐良一脚,那是厚墩墩的屁股,“走啦,咋跟他妈无事人似的?”
“廖是廖队长,我……”陈渐良懵圈了,赶忙坐起来。
“你得罪什么人不好?你得罪二公子干吗?犯得上吗?够得着吗?这里头没有麻城什么事吧?我都想抽死你!有薛彪事吗?你手伸得太长了,该剁!你就好好跑你马帮,挣几个脚力钱,不好吗?纯粹他妈的找死!说说吧,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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