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你回来了?我给四小姐洗衣服!赶上下雨,路上不好走,是不是?”
“还行,有一点!”史亮并不回头。
“你裤子上也崩了不少泥上去,要不脱下来,我给你一起洗了!”
“不用,真的不用,上天才洗过!还能穿几天!”
“亮子哥,西凉城美嘛?”
“当然!”
“那里女孩子好看嘛?”
“都一样,只不过多穿件把好衣服!”
“人是衣裳马是鞍,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吧?”
“是!那是有钱人的天堂!”
“我还从未去过西凉县城,要是我能去一回该多好呀!”
“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吗?”脸发烧,滚烫起来。
“我喂马去了!吁,驾,驾驾----”
端着盆,双手冰凉,一颗豆大泪珠滚出眼眶。
家住北门河,离这儿少说也有百把里地,北风喜欢骑着快马乌骓,越过细而长弯曲得象条蛇的黄汤河,背上那把老套筒,经过他的改良,他规避了老套筒的治命伤:精度不高!射程不远!到黄花甸子或西凉城来做生意,这两个地方,虽远不及龙泽县城紧凑,甚至是热闹,但这里离省城稍近,县城西侧有条通神州省城大公路,五南杂北的人比较多。北风不常来,一年也就十次八次,每次来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天,一般在黄花甸子落落脚就走,混个熟脸,至于土木镇,他压根就不愿意去,那里有些荒凉,还不如家乡焦原镇热闹。
当他拉着马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时,有人在他肩上拍一下:“是北风吧?”他回一下头,并不认识,他奇怪打量眼前这个人,惊得有些目瞪口呆,胡子邋遢不讲,衣着却相当考究,他一抱拳,“兄弟,恕小弟眼拙,兄台是……”
“我是薛彪!”
“原来是薛五爷,多年你长成这样,我哪儿认得出来?看来这些混得不错,我记得你在会友镖局,人给你称为‘薛猴子’!嗯,从那儿一别,也有小十好几年,过得还好吗?”
“马马虎虎,那可不是?我们有小十年没见了吧?你怎么没留在北平,李师兄还好吗?”
“还行!”
“我记得当时你的三皇炮捶比我好,轻功也不赖,北老弟,你是个可造之才,你留在北平,大有前途!”
“有啥用?你功夫再好,能有枪快,人家离你老远,就能把你撂倒,不说洋枪,就是火铳子就能要了人命,我算是看透了,我们算是误入歧途,时代变了,连皇帝老儿,都退位了,这袁大总统不知怎么了的,听说还要恢复帝制,哎,那些人穷折腾,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呀!”
“还练不练?”
“没事时,练着玩!有时带带我儿子,算是强身健体吧!”
“回来多久了?”
“不到一年!”
“靠什么营生?”
“哝!”北风举举嘴,马背上驮着几十张狐狸皮。
薛彪撩起狐狸皮,看了一下:“北老弟,这老套筒还没得丢?这个挣不了几个钱,你不要误会,我薛彪没有埋汰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嫌弃哥哥是个糙人,我们就一起干!利润可以平分!”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薛彪瞅瞅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你来我往,便附在北风耳朵后,耳语几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这里头利润大了去了,只要你能买下,就不愁销路,咱不管谁做天下,爱怎么折腾折腾,咱就一平头百姓,咱也左右不了那些国家大事,咱就一门心思赚钱,把日子往滋润里过,要不要考虑考虑?凭咱哥俩实力,出了这黄花甸子,咱一路向西,哥哥可以这么跟你说:从这儿到省城地界,咱可以象螃蟹一样:横着走!”
“五哥,这事有点大,来得太突然,总得容我想想,至少得回家和老婆说说!”
“你磨叽得,说什么呀,女人是羊,钱是草,钱要大,草要嫩,这样女人才能蹲守你的坑,舒服时,才会发出‘咩咩咩’的叫声,挣钱才是硬道理,女人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她才会象狗皮膏药,一旦粘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哎哟,这天冷得出奇,看,太阳都不愿意出来,阴冷阴冷的,这样吧,咱兄弟也这么长时间不见,择日不如撞日,走,东头胡德平食堂,咱弄两盅,我再把健久叫上,咱仨一块儿。”
“不啦,五哥,我今天确实有事,赶时间!”
“不给我面?”
“不是,五哥,我你还了解吗?答应别人的事,就算是下刀子,也不能错个痕!改天,我请你,我记得你好象是西凉县城人,怎么跑到黄花甸子上了?”
“也和你一样,因为有事!这样吧,你要真有事,我就不强留你了,以后到要西凉城,随便问,没人不知道我薛五!”
“好嘞,五哥,再会!”北风一抱拳,别过薛彪,拉着马就走。
薛彪别了北风,叉开大步子,绕过牲畜行,拐了一条街,就到了史家。
大门紧闭,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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