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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晚赶到的时候,大理寺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朱红的大门四开着,百姓议论纷纷。
上首端坐着不耐烦的红衣大理寺卿,下首跪着气恼的云念雨,站着一派清风朗月的陆祈臣。
红衣张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人状告何事?”
云念雨跪得端正,“臣女要告陆祈臣贬妻为妾。”
她知道自己的寿数没剩多少了,想到自己到这个世界上来,什么事情都没做好,不想临死前还要靠云岁晚才能为自己报仇。
云岁晚说过,她自己就是能拆穿陆祈臣谎言的最大筹码,那她又何必假手于人。
自己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现代人,又不是古代畏畏缩缩的大小姐,既然也没命可活,就豁出去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人群就开始议论起来。
“陆侯爷从前不是只有一房妻室吗?那妻子犯了错,不是已经死在庄子上了吗?哪里还有什么贬妻为妾。”
“难道是陆侯爷为了高攀公主,对那庄上的夫人做了什么?这女子就是那夫人鬼魂所化......”
“难怪她如此貌美,若说是女鬼也说得通了。”
这人话一出,围观的群众都自动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陆祈臣和花影相处过,知道她这人说话一向不着调,也就没有多想,只当她是狗急跳墙,胡言乱语。
登时就对她厌烦了起来,恼恨自己药没有下得多一些。
他对着自己的上峰拱了拱手,“大人,这女子是我府上妾室,近日病重脑子也不清醒了,扰了公堂清净,烦请大人见谅。”
这张大人原本就是个官场万金油,如今三皇子谋反失败,从前与他来往过密的官员无论有无参与谋反,在朝堂中都比旁人矮了一头。
这陆侯爷从前是和三皇子关系最好的,近日又落到了他手里,若是他草草放过,来日被追究起来,岂不是也被打为了同党。
因此,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他也要好好拿捏一番。
张大人想到此处,一拍惊堂木,“被告陆祈臣,你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还有半点公堂谨肃!”
陆祈臣从来都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如今在朝堂上身份尴尬,也不与他对着干,依旧是那副谦逊态度。
“诚如大人所言,若是按照常理,这女子是我府上妾室,以妾告夫,无论对错,都要先打上三十大板。”
张大人闻言,有所迟疑,“这女子身子孱弱,若是三十大板下去,岂不是就没命了,哪里还说得出来别的。”
况且,即便近日有传言流出,说她根本就不是临秦伯的女儿,但传言到底未曾被证实,若是打坏了,临秦伯上门要人,他要如何交代。
见张大人面露为难,陆祈臣不屑地笑了笑,拱手继续说:“既然大人要秉公执法,就请行刑官上来吧。”
张大人哪里敢得罪云家人,况且这事一听就是无稽之谈。
若是草草放过陆祈臣,他来日容易被说嘴,但要打了云家的人,恐怕他近日就要被人打上门。
思虑一番,刚刚还大义凛然的张大人竟然劝起云念雨来,“云小姐,大理寺的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你就回去吧。”
陆祈臣睨着跪在地上的人,以他对花影的了解,她根本不敢挨这板子。
跳梁小丑罢了,竟然真觉得豁出一条命就能撼动他半分。
陆祈臣已经做好了退堂的准备,却听云念雨坚定地说:“我可以挨这三十大板。”
陆祈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地上的人,“花影,你疯了?”
惊讶的不止是陆祈臣,还有围观的群众。
“这云小姐看着羸弱,说几句就喘,别说三十大板了,我看十板子都挨不住。”
“这是有多大的冤屈啊,居然被打板子都要说出来。”
“我看无论这云小姐所说真假,陆侯爷都必定是有些罪责在身上,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他们的话传进陆祈臣耳朵里,他一点点攥紧了手心。
花影明知道他如今正在风头浪尖,名声对他来说性命攸关,她一个没几天就要死的人,居然还敢出来捣乱。
陆祈臣眯了眯眼,心中腹诽,“既然你自寻死路,就别怪我无情了。”
这张大人是个万金油,但是大理寺有得是衙役曾经是三皇子的人,若是自己进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好处。
衙役有两门打板子手艺。
一种听着响,实际不痛,一种听着不痛,却能要命。
花影落在他的人手中,还想在板子下活下来,简直做梦。
左右她现在身子骨不好,总是要死的,就当自己良善给她个痛快。
云岁晚才一到,就见云念雨被衙役拖了下去,立刻让春水去打听。
春水回来的时候,小脸吓得惨白,“坏了,王妃,陆侯爷以妾告夫主要先领责罚为由,让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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