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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帝被朝堂众人吵得头痛,脸色不佳。
原本因着梓州干旱已过,边境安定,朝堂已经好生安静了几日,今日又开始吵吵嚷嚷,一个个要求严惩云岁晚。
仿佛云岁晚是什么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那些争吵声还在继续,大殿中响起了一道清亮女声。
“臣女云岁晚,拜见陛下。”
她恭敬行礼下跪,表情平和,彷佛根本没听见周围人对她的指责之声。
文安帝挥挥手,让她起来。
“云岁晚,他们说你在成王府以下犯上,几番逼迫陆世子的夫人,甚至逼死了个丫鬟,可是真的?”
“回陛下,自然是子虚乌有。”云岁晚回道。
旁边有个年轻的言官听见这话气结地站了出来。
“我当日就在场,容不得你个小小女子颠倒是非,粉饰太平。你分明在成王府里动武,打伤了成王府里大半的侍卫,还逼死了世子夫人的丫鬟。”
那个年轻言官因着生气,声音分外清晰。
朝堂上不少人也质疑这事的真实性。
但却不是相信云岁晚的人品,而是因为成王府是大夏王府,配备的侍卫都是高手,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打伤,简直无稽之谈。
满朝纷纷扰扰的话语中,竟然不是对她的轻蔑就是对她的敌视。
草包和恶毒这两口锅,今日这些人是定要扣一口在她头上。
云岁晚直视那个说话的绯衣言官:“这位大人的意思是我自持武功,到了成王府,不由分说就冒犯郡主,殴打侍卫,迫害丫鬟吗?”
那绯衣言官不喜欢云岁晚的狡辩,撇开眼。
“郡主初是因为疑你害了名花,要抓你正名,你为了脱罪殴打侍卫。后来你不承认自己迫害过世子夫人主仆,那丫鬟不想被你泼脏水,自戕以正清白。”
周围人的议论声渐渐淡了下来。
吵了一早上,没去过的人初时只听说云岁晚打砸成王府,害死小丫鬟,觉得这事骇人听闻。
如今众位大人才堪堪窥见真相一角。
云岁晚笑起来,“如大人所言,我何罪之有。”
那绯衣言官刚要开口,又听云岁晚问,“名花可是被我所害?”
“不是。”绯衣言官虽然不甘心,但在场之人众多,不得不实话实说。
云岁晚继续说,“既然不是我所害,我为何要束手就擒,等着人给我私设公堂?大人的话,好没道理。”
那绯衣言官被噎住,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但之前质疑这事真假的人却听得清楚,云岁晚竟然真的打伤了王府侍卫,她居然有这样的能耐?
众人议论之际,那绯衣言官倏然惊醒般,“你怎的没有错,你逼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也就是说,如大人所言,我现在唯一的罪名就是疑似逼死了一条人命。”
云岁晚加重了疑似两个字,一点点扫过在场的官员。
不待那言官再开口,云岁晚突然跪在大殿中间。
“臣女冤屈难解,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不就是告状吗?
她也会。
文安帝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人,来了兴趣,“你想让朕做什么主?”
“臣女要告世子夫人戕害丫鬟,泰安郡主意图屈打成招,这位大人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污人清明。”
云岁晚说到最后突然起身,用手指着那绯衣言官。
原本被加注在她身上的所谓污点是她和三纲五常的格格不入,如今这样说矛盾就成了她和绯衣言官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这言官未必在朝堂上没得罪过人,那这些人,就绝不会再来出言踩她。
一句话少了几个敌人。
五皇子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眼跪在地上示弱的女子,当真聪慧。
“你血口喷人!”
那绯衣言官听云岁晚这么说,气得脸颊通红,“你一个女子,居然口出秽言,不知羞耻。”
“我说什么秽言了?”
云岁晚不解,随后恍然。
“我只提了大人的名字,原来大人竟然是个污秽。难怪道貌岸然,确实衣冠禽兽。”
那绯衣言官指着云岁晚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陆祈臣站在群臣之后,看着殿中央的女子,有些烦躁。
明明这事已经结束了,只要云岁晚老老实实认下,就皆大欢喜,她为什么非要跑出来辨个是非对错,搅动得朝堂上下不安。
文安帝见他们吵得差不多了,缓缓开口,“你既然告他们,可有证据?”
绯衣言官听见这话突然畅快,云岁晚哪里有什么证据,反倒是他,有成王府满堂宾客为证。
绯衣言官的想法和其他人差不多,云岁晚这一出,不过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她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什么证据,又能找得出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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