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探宝玉,而宝玉一旦表露心迹,她又要说宝玉欺负她?”
吴组缃听着这个问题,眼睛微眯,嘴角有些玩味,期待江弦的回答。
江弦也是无奈,怎么陈荒煤还非要考考他?
他稍作思索,道:“男女大防,那个时代,在婚前,一般不能有一点点有涉,否则,即便像宝玉与她这样的两情相知,都难免会小视她,所以他们要谈情,就必须借别的一些事。”
“什么事?”陈荒煤问。
江弦回忆了下,“我认为,在黛玉宝玉感情史上决定性的一次交流,是宝玉挨贾政的棒子,黛玉去探望,说‘你从此可就改了吧’,宝玉则回答说‘你放心,别说这样话,就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
我认为这是大有深意的,其实是宝玉向黛玉的彻心交代,而黛玉也听懂了,所以,在这件事以后,黛玉再也没同宝玉闹过小性子。”
“好!”
吴组缃听完江弦的回答,忍不住拍案叫绝,“你说的对,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马上他又有些愤怒。
“这样重要的一个情节,你说说越剧的《红楼梦》,竟然能将情节顺序颠倒,将黛玉在怡红院吃闭门羹,与宝玉生隙这一场,放到了宝玉挨打之后!
这像话吗?不像话!四不像!”
吴组缃激动着,陈荒煤就只是微笑着看向江弦,点了点头。
“嗯,你答得很好。”
和两人告辞回到家里,江弦没想到她妹妹江珂也在,这会儿正和朱琳坐在沙发上一块儿说话。
“你咋来了?放学了吗?”
江珂夹着嗓子,跟个甜妹儿似得,“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早就放学了。”
“放学了不回家,你上我这儿干啥?”
江珂两腮一鼓,“回到家里妈就训我,嫌我不好好学习,不给她考大学,反正家里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再赶我走,你妹妹我干脆下乡去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我去农村,我去上农民大学。”
“你还要去当知青?”
江弦一脸玩味,从兜里掏出好几把瓜子,放在桌子上。
“你知道乡下什么条件不?你问问你嫂子,是在京城里生活好,还是乡下的生活好。”
“我才在乡下呆了几年”
朱琳翻个白眼,“你们兄妹俩就别乱说了,这会儿哪还有这政策,下乡那都成历史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完,又瞥一眼桌上的瓜子。
“你从哪装回来的?”
“刚才开会时候在桌上拿的。”
“呀,你真是,这多不好,让人家领导啥的看见。”朱琳抓了一把,放在手里开始嗑。
江弦满脸无所谓。
“没事儿,他们都装了,李陀同志装的最多。”
“唉,你们这些文化人,怎么还干这种事儿。”
“怎么不能干了?孔乙己不是说了嘛,读书人的事儿,那不能叫偷。”
朱琳乐了,笑的花枝乱颤。
江珂就看的酸溜溜的,觉得这两口子打情骂俏,给她塞了一嘴狗粮。
“哥,你啥时候安排我去拍戏?”江珂瞅准时机,搂住江弦的胳膊,撒娇卖萌。
江弦把她扒拉开,“你当电影厂是咱家开的,我还能安排你去拍戏?那就是北影厂的厂长来了,也安排不了。”
江珂惆怅起来。
“哥,我都听我们老师说了,我好些个师兄师姐,毕业了就是当待业青年,你说我要是毕业了,当了待业青年怎么办?”
“那你就上前门卖大碗茶去。”
“哥~~~”
江珂气的小脸红扑扑的,又朝着朱琳投怀送抱。
“嫂子,你看我哥~~~”
朱琳无奈苦笑。
“珂儿,演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嫂子,我知道,我在戏曲学校每天可用功了,老师都说我有天分。”
江弦就笑着看江珂和朱琳掰扯,江珂是他亲妹妹,他当然不能不管,这会儿也是有意想磨磨江珂这性子。
江珂住过来也有好处,到了晚上,朱琳就没那么好意思积极的讨要公粮了。
这天,江弦来到《电影创作》,拉了个屎,看了会儿稿子,就准备自己给自己下班。
这时候梁晓声神秘兮兮找过来,跟他说有人找他。
“谁啊?”
“这人啊,主编您也认识。”梁晓声笑嘻嘻的回答。
江弦抬头往门外看去,瞥见一个年轻人,小眼睛,发际线很高,不戴眼镜。
“小龙同志?”
江弦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拍了《甄嬛传》的那位郑小龙,之前他给《电影创作》投过稿,来北影厂改过稿子,江弦还给他审稿来着。
“江主编。”年轻的郑晓龙笑着和江弦打一招呼,眼神清澈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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