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暴跳而起,也不顾眼前这人是自己身边幕僚中,平日里最受信任,最受信重,处理诸多公务、私事也最得力的心腹,跳起来一耳光就抽在了对方脸上。
给你脸了?
这话,简直就是混账!
他金三叹,堂堂大玉朝封疆大吏,江东行省总督,数以亿计的百姓其生家性命,尽在他一言之间。在大玉朝,他金三叹是正经的位高权重、国之重臣,而他治理的疆域,他治下的百姓数量,放在极西百国,甚至比一些小公国还要大了十倍不止!
万国租界的那个法院,居然给他下传票?
他,金三叹,居然被一群洋蛮勒令,去那狗屁万国法院接受聆讯?
是可忍孰不可忍?
欺人太甚。
简直,简直……无法容忍……这等行为,恶劣如斯,简直堪比在他金三叹的祖坟上泼了一桶狗粪哪!
若是他金三叹接了这所谓的传票,这消息若是传回焚天城,他敢打包票,一日之内,摘了他的顶戴、夺了他的官职、将他满门老小押去焚天城候罪待参的懿旨,就会欢快的飞到他的面前。
“来人啊,将门外那人,给本官……打……”
金三叹一道命令还没发出,被一耳光打倒在地的幕僚已经嘶声道:“大人,万万不可啊,那来人说得清楚,若是大人您不去,英吉士舰队,就会,就会,渡江……抢滩……占领整个碣石郡!”
金三叹脑壳晕了晕,差点栽倒在地。
碣石郡守卫兰生原本老神在在的捧着茶盏,坐在椅子上琢磨事情,听得这话,‘啪’地一声,茶盏坠地摔得粉碎,卫兰生俊逸的面庞当即惨白。
最惨的是平海县令赵普,听到‘渡江’、‘抢滩’、‘占领碣石郡’几个词,赵普‘咣’的一声,连人带椅子同时栽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大人,万万不能激怒了洋人啊!”赵普如丧考妣的叫嚷了起来。
刚才,他也是见到了英吉士人的新式舰队的,那么巨大的战列舰,那么粗大的主炮,一炮下来,怕不是方圆里许,都成齑粉?
这般巨舰,这般巨炮,这般舰队,当今大玉朝,是万万抵挡不得的。
人家若是真个抢滩登陆,首当其冲就是他平海县哪……若是那些英吉士人兵真个占领了平海县,并且通电天下的话,按照大玉朝的王法,他赵普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赵普连滚带爬的到了金三叹脚下,一把保住了金三叹的大腿,嘶声叫道:“大人,大人,还请大人看在平海县数百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上,万万不能和洋人开战哪!”
“还请大人委屈委屈,委屈委屈……都是为了国朝,都是为了百姓!”
赵普扯着嗓子尖叫道:“开战,是绝对不能开战的啊!”
不仅是赵普,卫兰生也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金三叹的胳膊:“是极,是极,金大人,金大人耶,看在碣石郡万万黎民的情分上,您委屈委屈啊,委屈委屈!”
“开战,那是绝对不能开战的,我们绝无胜理,那是绝对不能开战的!”
面呈铁青的金三叹沉默不语,被自家麾下,还有来自其他几个相邻行省,参加端午盛典的官员们,好似祭祀天地时,被送上祭坛的三牲供品一般,硬生生扛了起来,一溜烟小跑的出了馆驿。
被扛着出了馆驿,上了马车,一溜烟到了江南的官用码头,一条小火轮‘突突突’的直奔江北。等到小火轮已经快要靠岸的时候,金三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都是为了国朝子民,本官,也就只能委屈委屈自个了。”
万国法院工地,那一排临时的二层办公楼北面,圈起了半亩地大小的一块儿平地,四周用青砖垒了三尺高的矮墙,中间搭起了一个极轩敞、高有两丈的大棚子,下面摆放了二十几排长条凳,前方放了一些高背椅、办公桌之类的家具。
这里,就是万国法院的临时法庭了。
金三叹阴沉着脸,带着大群官员,在大队亲兵护卫的簇拥下,慢吞吞的下了船,犹犹豫豫来到了万国法院门前。
到了门前,却又不进。好似上官到了下面衙门巡视一般,眯着眼望着热闹熙攘的法院工地,金三叹背着手,低声感慨:“诸位大人啊,看看这般广大的地基,看那门前那般巨大两具‘异族石狮子’……这可都是我大玉朝的,民脂民膏哪!”
一众官员颇有戚戚感,一个个不断的摇头叹息。
可不是么?
这么多的民脂民膏啊,就用来给这些洋鬼子重修租界啦……这么多钱啊,他们这些父母官,居然就没有一点儿插手染指的机会。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哪!
一群忧国忧民的父母官们,长吁短叹一番后,正要进入万国法院,一队身披黑色制服,由万国租界各国侨民中,各国退役士兵组成的法警吹着哨子,恰恰好好的从一旁的营房中冲出,大步赶了过来,一字儿排开,挡住了金三叹等人的去路。
法警们的态度很明确——金三叹等人的亲兵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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