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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水铺不远处,胡江带着几个泼皮聚在那里。
胡江将手中沉甸甸的银钱递过去,身前一个泼皮立即接了。
“昨日你拦了十人,一共五百文钱。”
那布包格外的沉,抱在怀里沉甸甸的,泼皮贪心更起,今日他要拦下更多人才是。他转身将银钱递给自家老娘,打发老娘离开,然后立在旁边看着胡江将一包包银钱都分完。
胡江拍了拍手:“今日还是一样各自行事,明日再来这里领银钱。”
说完胡江吩咐跟班:“看着点,别让他们谎报数目。”
几个人忙道:“不敢,不敢。”他们是不敢,耍了花样,以后就别想跟着胡江赚银钱,所以都老老实实地报数,顶多……加那么一两个人。
胡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银钱是谢家给的。
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胡江拍了拍肩膀上的落雪,带着人往前走去,今日他要去南一厢,那是贺巡检的治下,虽然不能在那里闹事,总要掌控那边的情形。
几个人走出巷子还没分开,胡江身边的小弟忽然道:“咦,这么早就有人买热水?”
“那边也有。”
冬日里,蒸腾的热气着实太显眼。
胡江本还不在意,目光一掠又瞧见两个人推了一车热水往北二厢去。
这么多人?这个情形好似有些不对。
胡江目光就是一凝,正要追上前去看,就看到几个兵卒往这边来,跟在兵卒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向胡江等人指了指,说了句话,兵卒立即加快了脚步。
泼皮们吓了一跳,正要各自溜走,却发现另一个方向也有队巡卒,为首的隶卒更是大喊:“站住,便是跑了,也能找到你们家中。”
听得这话,泼皮们只得停下脚步。
“就是他们,他们半路阻拦不让我去打水。”
“对,我记得清楚。”
那汉子说话间又靠过来一个妇人,妇人指着其中一个泼皮:“嘴边带了一颗痣,手背还被我抓伤了,他说若是我再敢去水铺,定要我好看。”
那泼皮下意识地将手缩进袖子里。
巡卒见状也知妇人说的八九不离十,转头吩咐道:“将这些人都拿下。”
胡江想要挣扎,巡卒早有准备,三个人冲着他而来。
眼看着泼皮们都被拿下,妇人松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婆子:“谢大娘子真的能帮我们写状纸?”
“能,我家大娘子说了,这事与水铺有关,我们得管。”
胡江这才发现,与那妇人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管事打扮的婆子。
“刘讼师你该听说过,”杨家管事婆子道,“我们永安坊的状纸都是刘讼师写的,他就在县衙门口等着呢,在那边的还有三四个苦主。”
胡江听到这话眉头登时紧锁,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家还有这一手,悄悄地将他们要挟过的人都聚起来,还请了什么讼师,他在大名府胡作非为许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看什么?”
胡江被推搡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
衙差道:“有话公堂上说。”
衙差带着一众人渐行渐远,于妈妈和杨氏才从街口的树后走出来。
杨氏深吸口气,看向于妈妈:“我现在算是服了大娘子,前三日放任不管,只暗中让人盯着,等将他们都摸透了,这才帮着苦主写讼状,讼状的银钱还都是我们出,那些苦主哪有不告的道理?”
于妈妈点头:“要在这时候抓人,因为今天很重要,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杨氏忽然一笑:“这么看来,我跟着大娘子是对了。”
于妈妈深深地看了杨氏一眼:“你现在才知晓?”
杨氏脸上一红,她自然不是,她决定来三房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在于妈妈面前这样说,就是示弱罢了,让于妈妈知晓,她没那么厉害,也不想抢于妈妈大管事的位置。
于妈妈向前走去:“咱们大娘子非常人能及,将来要做的事多着,要用的人手也多,别说你我二人,就算再来十个八个恐怕也不够,所以有多大本事只管用出来,不必藏着掖着,反而让大娘子不欢喜。”
有时候就怕奴婢聪明盖过主子,难免要藏巧于拙。
但是在大娘子面前永远不用动这个心思。
于妈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才知晓,人心能那般玲珑透彻。
两个人走到街面上,忍不住驻足,看着那忙碌的卖水人,于妈妈眼睛中有了笑容,杨氏在大名府这么多年,却还不如谢大娘子来几日。
几个水铺子,给大名府的清晨添了道景致。
大家步履匆匆,恐怕挑着的水凉了,这就是为何大娘子设四个铺子,水铺分布大名府的四厢,让那些挑水、卖水的人就近盛水兜售。
真是都想周全了。
而且,于妈妈觉得大娘子后面还有更好的安排,大娘子让她买了不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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