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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恶者最怕死,加之贺连洲折了他们两人,他们内心惧怯,心惊胆战地说自己走。
踹走五名来者不善的男子,祝夏锁上门,呼了口长气。
她往里走,坐在贺连洲对面的椅子上,发现对方酗完了五杯酒。
贺连洲眼皮轻撩,隔着朦胧的灯光审视她,似是不明她脑子挺正常的,怎么放心留陌生的他和她共处一室。
“你就不怕我?”他说的中文,嗓音冷淡如同霜天的雪。
祝夏扫过空空如也的酒杯,平静反问:“你是坏人吗?”
贺连洲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唇角。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团团、一簇簇如无数扯碎的棉花球,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似乎是一场骤雪把他们困在了这里。
她说:“我赌你不是。”
不是猜,是赌。
埋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她望向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羞怯,坦荡磊落,黑白分明,宛如灼烧着一团烈焰。
贺连洲静静看着她。他的瞳孔极黑,寒潭般幽深,眼尾弧度冷锐,压迫感极强。
四目相对,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祝夏钝感力拉满,完全忽视他的打量。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巧克力,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请你的。”
“我不吃这东西。”
祝夏困惑,不吃巧克力,上次为什么要买它?
贺连洲读懂她的想法,轻描淡写说:“给别人的。”
“女朋友?”
祝夏脑海下意识冒出女孩子想吃巧克力,男朋友跑遍大街小巷,只为寻一颗巧克力的玛丽苏故事。
贺连洲眸光扫过她的脸。
祝夏“哦”了声。
“我没开口,你哦什么。”
“你应该没有女朋友。”祝夏眼神清亮,语气笃定,“至少目前没有。”
贺连洲松弛靠着椅背,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赌的?”
祝夏拆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巧克力丝滑润在舌尖,浓郁的奶香蔓延开来,甜中带着点苦涩。
她不答,反而随口道:“那你会让我赢吗?”
贺连洲面上没什么情绪,他不徐不疾起身,修长手指压着钞票放在桌上,离开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Sumer,summer去掉一个m。”
“中文名。”
“祝夏。祝贺的祝,夏天的夏。”
祝夏望着外面,鹅毛大雪渐消,目光所及一片茫茫的白,危机如街道上的满地霜雪一样,正式落停。
她转头看向那道冷峻挺拔的背影,脆声问:“你叫什么名儿?”
贺连洲头也不回,背着身抬了抬手,淡声道:“下次见面再说。”
后来祝夏知道贺连洲名字的时候,并没有见着他。
当时他如寻常点了杯威士忌,指骨分明手指把玩酒杯。酒吧男男女女相互调笑着,只有他独坐着,携着独树一帜的疏离。
祝夏在读长长的reading list,耳朵戴着耳机,里面是舒缓的轻音乐,她低头边阅读边做笔记。
酒吧装修中西混合,东方的神秘和西式的浪漫,徘徊于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祝夏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活动脖颈时,瞥见压在空玻璃杯下的便签和笔。
便签是她的,笔也是她的,但龙飞凤舞,笔划勾勒遒劲凌厉的漂亮字迹却不是她的。
祝夏抽出便签,拿近瞅了瞅,方才瞧清楚写的是什么。
——賀連洲。
她环顾四周,探寻人影,无果。转而问闲散倚靠吧台的游风:
“疯子,有看到留下这个的人吗?”
游风觑她一眼,唇角淡扯:“没留意。”
祝夏把便签夹进书籍里。
游风着手调酒,悠悠道:“一门课至少两个essay,其中穿插着无数seminar、group discussion。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搁这嘈杂环境才能学下去?”
他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傲慢和嘲讽。
祝夏习惯了,泰然应对:“我来盯你,以免你做假账。”
“小姑娘年纪不大,领导架子摆得挺高。”游风拿着酒瓶,瓶口贴近玻璃杯,倒了半杯酒递给她,“薄荷清香。”
祝夏盯着酒杯里的青绿色液体,鼻翼盈满清爽舒适的气味,眉眼舒缓:
“能不能做领导看的不是年纪,而是实力。”
游风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说不过你。”
言罢,又问:“你跟贺连洲认识?”
“嗯?你知道他?”
“老爷子是外交官,知道贺连洲不稀奇。”
祝夏提了点兴趣,“听这说法,他来历不简单?”
游风懒洋洋道:“老爷子礼让三分的人,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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