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眉。
哪个粗心的家长放任三四岁的孩子乱跑?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她轻柔问。
小女孩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只攥紧她的衣袖,并不吭声。
祝夏正思忖着去问护士们认不认识这孩子。
“Farah。”一道声音乍地响起。
低沉悦耳……还有点熟悉。
祝夏抬头望去,顿觉眉心被刺了一下。
灯光从天花板流淌下来,印在男人利落短发上,又顺着颈肩、腰线、长腿,勾勒颀长挺拔的身形。他的瞳色极黑,微挑的眼角弧度拘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锋芒。
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决策者,纵横捭阖,难以接近。只一眼,就让人不自觉地生出畏惧。
很多时候,记忆具有折叠性,新画面堆积更深处的回忆,而在某个特定瞬间,自以为早已忘记的画面会如潮汐一般,猝不及防涌现。
她看过这个人的眼睛很多次,要远比现在更加灼热明晰,恣意的、调笑的、含欲的、佯怒的。
意料之外的重逢,犹如多雨季节毫无征兆的暴风雨,杀了个措手不及。
祝夏脑子飞速运转,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球中抽丝剥茧出一个侥幸的想法:
贺连洲认不出她。
然而,他突然俯身,祝夏下意识偏头躲避,他的目光落在她左侧胸口别着的证件上。
“港仁医院外科医生。”
贺连洲口吻沉稳,咬字清晰地念出上面的字,“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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