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道:“那行,我去城东走走,见见故人。”
赵华没多说什么,目送宋成坐车远去。
他看了看手中并未被收回的“骷髅双鱼佩”,轻轻握了握紧,然后低首垂眉,略作思索,也叫了他的车夫,却往珠山观寻嫂子去了。
宋成这边,御车的是玲儿。
出门在外,宋姑爷一直用玲儿;而安大小姐则是用英儿。
夫妻俩,一人用一个。
然而,东西两城区相隔还是比较远的,这一来一回,宋成赶到城门时已经到晚上了。
城外,森然的白雾如在荒野上踟蹰的苍白巨人,一会儿分裂,一会儿聚合
如此情景,宋成并没有冒然出城。
他虽然感到城外就是云娥。
可时间这么久了,中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也不能确定云娥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他让西城这边的府衙给他安排了一间宅院,然后任由玲儿服侍着睡下了。
另一边,赵华才刚刚来到珠山观下,但他没急着上山,而是也静静等待。
次日一早,天初明。
赵华便开始了爬山,然后在通报后见到了童娘子。
“华子,你怎么来了?”童娘子只觉这几日累死了,可再仔细一想,哪里是几日,分明是自从接了珠山观后就没一天不累过。
赵华笑道:“百忙里,打扰嫂子一下,实是有些要事。”
“什么事?”童娘子问。
赵华犹豫了下,道:“嫂子,我要在外做事,就需要完全能够执行我命令的人可有些事,却也不方便和旁人说。所以,我想向您讨要几个药人帮我做点事。”
童娘子笑道:“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和你大哥帮你提亲去!哪家都得给面子。”
赵华挠着脑袋笑道:“也不是”
童娘子笑容猛然收敛,狐疑又警惕道:“华子,你不会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吧?”
赵华急忙摆手,然后又肃然发誓:“我赵华若做什么对不起兄嫂的事,天打雷劈,子孙断绝,死于非命.”
他还要说,童娘子道:“够了。”
两字落下,恍如雷霆落地,颇有几分威严。
珠山观的观主,早非当日医馆的小大夫,更非辗转随宋成去到县城的小累赘。
这世界不独宋成一个人在成长。
所有人,都在。
想忽悠童娘子,门都没有。
童娘子道:“华子,誓都发了,就不和嫂子说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华轻叹一声,然后凑过去,轻声幽幽道来,这事儿说到末了,他一摊手道:“嫂子,你看吧,不是我不说,而是说了不好。这种脏事儿,大哥不适合去做,我去。我做习惯了。”
童娘子一愣,忽地反应过来,喃喃道:“安府大公子,老太爷,大夫人.”
赵华苦笑道:“嫂子,那是安嫂子设下的陷阱。可话说回来,若是虎无伤人意,又岂会踩到那陷阱?安长盛若是不想着再度勾结盗匪,试图绑架安嫂子,他又岂会落人口实?
再说老太爷,大夫人,欸.那局势,容不得心慈手软。你拿着刀,不砍向对面,就得往自己人身上砍。”
童娘子沉默了许久,拍拍手,唤来了两个形境药人,吩咐道:“以后跟着他,听从他吩咐。”
珠山观现在要么不做药人,要么都是形境的。
药人恭敬应诺,然后站到了赵华身后。
赵华正要告辞,童娘子道:“华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能留一线生机,就.就.”
她迟疑着,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看着办吧,先别误事,其次尽可能与人为善吧。”
赵华行了一礼,道:“嫂子放心,不会错杀的。”
旋即,他领着两名药人离去。
晨曦破晓,金色天光垂落。
天地间已经开始多出些氤氲缥缈的灰色迷雾。
迷雾薄如透明的纱,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去年是三月初爆发的鬼潮,如今才二月初
东城一早,城门才开,就响起许多独轮车“吱嘎吱嘎”的轮子转动声,不少人推着独轮车载着一捆捆木柴,野外新采的漂亮儿,甚至是烧制的煤炭等等等等,往城里赶。
宋成独自一人往东城门走去。
当嗅到香,他在怀里摸了摸,摸出几枚铜板,递给卖老人,道了声:“老丈,买一束。”
卖老人一时还没认出这位宋二爷,毕竟大部分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圈子里,为了自己生活而奔波忙碌,哪里会去注意走在街头的大人物?
老人的眼睛不太好,就更认不得了,此时停下独轮车,问了声:“客人要什么?有梅,还有桃,水仙和二月红也有。”
“泣露啼红作么生,开时偏值杜鹃声。”宋成喃喃了句,然后道,“二月红吧。”
老人道了声“好嘞”,然后从车上将犹然还沾着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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