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珠山夫人要做的事很危险。
以她对宋成的了解,宋成是不喜欢冒险的,可这一次.她拿不准。
非但她拿不准,就连宋成自己都有些拿不准。
他也尝试过说服自己,说出去后可以历练,说他现在已经挺强了,说珠山夫人少不了他。
可就在安大小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有了答案:“若我是一只只知道护着家的缩头乌龟,安姐会嫌弃我么?”
“哪有女人嫌弃自家男人的?只要伱自己不后悔。”安晨鱼轻声道。
宋成道:“分身乏术,置你和嘉儿,英儿,还有这诺大的安家于险地,那我才会后悔。
人生总需要抉择。
是做个不顾一切的英雄,还是做个持家护家的懦夫,我选后者。”
安晨鱼嗔道:“你这什么比方?你是我的英雄。”
她抱紧少年,贴在他衣衫上,又抓住少年的巴掌轻轻按在自己另一边脸颊。
夜色迷离,飞雪漫天。
早已熟悉的院落布局,线条素描,让他有种归属感和心安感。
而想到如今虽有鬼潮,但局势稍停,也是个喘息的好机会,此时诞下子嗣也未尝不可。这种心安就又翻倍了。
两人默然相贴。
两颗心在寂静的雪夜跳动,彼此都能听到。
忽地,安晨鱼轻声道:“今天,我适合怀孕的,你要不要都进来,如此你再回绝婆婆也有了托词。”
宋成道:“不需要托词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看家的人。
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却志在小家。
我会大大方方承认,何必掩饰?”
安晨鱼失笑道:“你明明那么厉害,修了百劲百形,能对抗大馆主,如今又得了山河武馆的秘典传授,想来以你的天赋最迟月余说不得就已经入门了。
可这么厉害的你,却偏生不爱冒险,不爱做英雄,不爱纵横八方”
宋成道:“为什么一定就得冒险,做英雄,纵横八方?”
安晨鱼道:“想要修成功法,就需要历练。
再说,人生苦短,若说普通人是那藏在暗沉光线里默默无闻的长草,那英雄就是绽放天穹的绚烂烟。
烟,多好看。”
宋成道:“你喜欢看烟,我让玲儿去买。”
安晨鱼一愣,笑了笑,又道:“那今日,你进不进来嘛?”
宋成道:“进。”
少年在大雪里,横抱起绒绒裘袄的大小姐,温暖的触感所藏的已不是初见时只贪婪于那冷艳美色的欲念,而是一种温馨。
他踏步而前,顺着那水墨的大道,往远处在风雪中扭曲的线条屋舍而去。
门扉闭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里。
大战一触即发。
一者刚,一者柔。
刚柔来回,叉叉丫丫.
许久才停。
安大小姐取了枕头,垫在臀儿下,小心地呵护着。
不一会儿,两人相拥入睡。
次日,早。
英儿御车,载着安大小姐又去四处安家产业“巡视”去了。
如今,安家借着宋成和童嘉的势,蚕食鲸吞,在这半年里,规模早已发展地比原来大了不知多少。
一些老人但凡想到今年年初的深冬,这一对儿被从塘河村救出的小夫妻还是靠着如意商会生活的,就不禁感慨万千。
宋成则是伸手在镜前,任由玲儿为他穿好衣袍,继而又束上长刀,放好“机关盾”,去到膳堂吃了早膳。
夫妻俩,还是英儿跟大小姐,玲儿随他。
此时,
玲儿站在膳堂屋檐下搓着小手,问:“姑爷,今天出去吗?”
她身上的粉色小短裙换成了粉色绒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宋成道:“去武馆吧。”
玲儿道了声“好嘞”,然后就去御车了。
只是天寒地冻的,连缰绳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玲儿小手冻得发白,细小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下显出,她娇咤了声:“驾!”
马儿拖车,带动轮毂卷起雪尘。
少年裹着玄袍靠在车厢里黑暗的角落。
马车出了安府,过了一座桥,慢慢是喧哗的闹市。
宋成还记得初来乍到的时候,安家三叔,后来陈家,还有那山河武馆外门弟子,总之也不是一帆风顺。
可如今,一切已平。
他打了个哈欠,嗅了嗅鼻子,闻见了一股香味,便唤了声停车,然后却见是在卖一种虾饼的。
宋成也不下车,唤了声:“买四个,再去打一壶清酒。”
忽地想到这几日正在与安姐努力生养,于是又道:“酒就算了。”
不一会儿,车外传来声音。
“玲儿姐,你车里肯定是宋爷,这饼钱我不能收,我请您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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