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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分宜县。
这地在大明朝可是赫赫有名,一提到分宜,所有人脑子里都会想到两个人。
陆远、严嵩。
要是再上升一级到袁州府,那这个地方出过的阁臣、尚书、名士就更多了。
一个地方大官要员出的多经济就不会差,毕竟要回馈家乡。
经济好,识字率就高,读书人就多,中进士中举人的群众基础就会更大,如此循环往复。
两汉魏晋管这种关连的士族势力叫做门阀,明清管这叫做学阀。
以学术、学院为纽带的基层政治势力,高层便叫做党。
当年的罗钦顺从这里走出去,一路当上了翰林学士、南京吏部尚书、掌南京翰林院事,继而把严嵩带到了南京吏部尚书的位置。
严嵩北上北京入阁的时候,罗钦顺的亲侄子罗珵坐到了南京吏部左侍郎位置上。
那一年,吏部尚书是陆远。
就算没有陆远,在这一段为期二十年的历史中,南京吏部尚书的位置一直都是在江西人的手中来回传续。
只可惜严嵩为了当上内阁首辅,当年和江南选择了决裂,又或者说是因为决裂所以才能当上的内阁首辅。
这使得严嵩和江南之间的关系一度紧张严峻,甚至到了生死相见的地步。
不过随着严嵩退下来回到家乡,陆远崛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几年时间内又重修于好。
甚至还很亲密。
政治嘛,什么时候是朋友,什么时候是敌人,谁也说不准的事。
严嵩在老家的宅子修建的非常气派,虽然比不上夏言贵溪老家那占地一百亩的超大豪宅,但也是个占地三十余亩的五进院。
光是正门两侧延伸出的影壁就有将近十丈宽,墙上刻着严家的家训。
‘正心修身、孝悌谦俭。’
咱也不知道这么大的豪宅和俭这个字如何联系上。
朱门外门庭若市,数十架豪华马车将整个街道拥塞住,数百名长随下人在府门外徘徊等待,三两成群的凑在一起攀谈,等待着各自的主子从严府内走出。
今天这里之所以如此热闹,只因为一个原因。
严嵩病入膏肓,大伙前来探望。
“分宜公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明公好好休息,您老的身体养好才是我大明朝的福气。”
“老阁老,学生看您来了。”
如果没有严世蕃的阻拦,光是这些来拜访的客人估计就能把本就身体虚弱的严嵩给当场送走。
好容易将看望的人群送走,严世蕃便满脸担心的坐到严嵩身边,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
“爹,您说您身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坚持见客啊。”
“必须要见。”
严嵩闭着眼,声音很虚弱:“用陆伯兴的话说,这叫站好最后一班岗。”
“唉。”严世蕃叹出一口气,随后起身言道:“爹,您好好休息,儿子先退下了。”
“你坐下。”
严嵩说道:“为父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爹。”严世蕃着急道:“您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就现在说。”
严嵩坚持道:“为父怕,为父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所以必须要尽快说。”
严世蕃只好坐下,满脸担心的看着严嵩:“爹,您说,儿子听着呢。”
“爹死后,以后的事要全部靠你了。”
严嵩伸出手,严世蕃连忙递出手由着严嵩握住。
“我们严家交给你,那些依附我们严家的门生也要交给你,你,要保护好他们。”
严嵩打起三分精神说道:“为父小时候在咱们严家的祠堂开蒙,至此已过近八十载,八十年啊,从一个寒门到今日,枝繁叶茂,宗祠兴旺。”
“这都是父亲您的功劳。”严世蕃认真道:“没有您,我们分宜严氏绝不会有今日之光景。”
“是吗,是吧。”严嵩点点头:“为父是一家之主,所以振兴氏族、光耀门楣是为父的责任,而今天之后,这责任就要由你来担负了,你要谨小慎微、顾全大局。”
“爹。”严世蕃的声音哽咽起来:“这些年,一直都是您为儿子,为咱们家遮风挡雨,儿子无能,不仅没有替您分忧,反而给您招风惹雨,添了不少麻烦,当年如果不是儿子,您也不会在陆伯兴面前如此被动。”
“一饮一啄,福祸相依。”
严嵩宽慰道:“你也不要自责,现在想想,当年若是没有陆伯兴,咱们家也未必会更好。”
严世蕃止住泪看向严嵩:“爹,您这话何意。”
“你爹我是从江南走出去的,对江南这些人,为父最是了解。”
严嵩陷入回忆之中:“嘉靖二十一年,为父第一次斗倒夏言出任首辅的时候,为父也是意气风发,认为自此再不受江南那些老头子的牵制,为父与他们割席决裂,自认为柄国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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