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
吴嘉防线西起吴兴东至嘉兴,浙北一带地势平缓,虽然水网密集但并无什么险要之地,为了扎紧这个口袋阵,所以戚继光不得不沿着吴嘉防线布置军队,凡是能够容纳大军通行的要道全部布防,如此分兵本是兵家大忌,但戚继光没有办法。
口袋不扎紧,万一倭寇流窜进了杭州怎么办?
或者说现在窜到了平湖乘船遁去,那这次抗倭的意义又何在?
这次岳长林给他带了一万人,二十个营就是如今整个吴嘉防线所有可用之兵。
嘉善县放了两个营,有两千五百多人。
负责这里的守备叫做周诚,以前在台州做军务官,谭纶从台州知府的位置上升任浙江巡抚就带来了杭州,这次跟着岳长林来到吴嘉防线,负责嘉善县这一段的防务。
打来到嘉善后,周诚也是负责任,实实在在做到了枕戈寝甲的地步,生怕有丝毫懈怠。
有这么位以身作则的守备,地下的兵士自不敢懈怠,夜巡的士卒更不敢瞌睡,成宿成宿的在嘉善县外几十里来回转悠。
浙北的天很不好,一年里的雨季多的要命,昏沉沉的雨云总是悬在天上,这一日也不例外,月亮又一次旷了工,整个天地漆黑一片。
作为斥候的田三打起了哈欠,侧头看着远处一个静谧的村落,脸上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家。
作为一个军户,田三打一落生就注定了命运,闲时种地战时从军。
不过这些年朝廷对军户的管理越来越松垮,后来更是干脆并给了按察使司,田三就脱离了田地,成为一个纯粹的兵。
就是军饷给的太低了,一年才三十石粮食。
三十石粮食在浙江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值钱。
最坑的地方在于年年发饷还总缺扣。
说是三十,要么二十四五要么二十一二,田三心里清楚,缺的粮食都被头上那些个把总、哨官给贪了。
“一群喝兵血的混蛋。”
田三低声骂了一句:“这么点银子,老子啥时候能存够娶小翠的聘礼。”
“记得上次队长说,杭州那个远东商会招跟船的护卫,要是当兵的去月钱能给到一两六钱,这可比当兵要多不少,他娘的,不行老子跟他们干去。”
“干两年回家把小翠娶了,将来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总比当这个破兵强不少。”
正规划着未来的人生计划,田三的耳朵微动,惊的他立马勒住战马,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屏气静听。
地在颤。
田三站起身四处眺望,可是漆黑的夜让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在南面的极远处有那么点点光亮忽明忽暗。
是星辰吗?
星辰闪烁能让地颤吗。
是火把!
指引大军行进的火把!
南面来的。
田三脑子中立刻蹦出一个念头。
平湖的倭寇。
“操!”
田三一跃马背,立时调转方向奔着嘉善县城撒开腿狂奔。
此刻的嘉善县城外挑了上百盏灯火,无数民夫和士兵正紧锣密鼓的挖着地堑,田三顾不上许多,扯着脖子大喊起来。
“倭寇来了!”
这一声喊叫惊住了所有人,在短暂的安静后,现场一名把总反应过来。
“吹号,快吹号!”
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响起,惊醒了浅睡中的周诚和全城军民。
后者一跃而起。
来了。
一面向着城楼的方向跑,一面做出安排。
“火速派人去禀报戚将军,嘉善发现倭寇踪迹。”
夜幕下赶军的汪直军先头部队也听到了这号角声,领军担任先锋的叶宗满面色一变。
“明军竟然如此敏锐。”
亲兵问了一句:“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全军点亮火把迅速行军,夜攻嘉善。”
瞬间,本只是稀稀拉拉的点点火光转瞬间变成一条火龙,浩荡荡几千名倭寇一手执火一手握刀,冲着嘉善的方向开始了急行军。
哪个叫阵型哪个叫队列根本不需要。
双方都在抢时间!
叶宗满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再快也赶不上周诚这边枕戈寝甲的谨慎敏锐,等他率军迫近嘉善的时候,正面面对的便是城外那十几道地堑和一条两千多名明军士兵组成的防线。
“攻!”
一看到地堑叶宗满便放弃了等待后援火炮的打算,反正火炮来了也是白费。
推不上去只能白白耽误时间,既然如此,那就白刃战吧。
叶宗满拔出日本刀指向前方,眸子中凶光毕露。
“凡第一个突破敌阵者,赏战船一艘,奴隶百人。”
汪直毕竟是个海盗起家,军队的建制自然和正规军队有很大不同,不按人数按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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