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带着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走进,笑呵呵的参拜引荐。
“这位就是下官常和您提及的徽州墨商罗龙文。”
其身背后,罗龙文屈膝下跪,叩首道。
“小民罗龙文,叩见小阁老。”
严世藩握着一卷书看的入迷,拿余光扫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是懋卿引荐的人就不要如此多礼了,免礼吧。”
“谢小阁老。”
罗龙文叩首起身,随后便匆匆忙取出一道礼单双手奉递给鄢懋卿,后者转交到严世藩案前,谄笑道。
“小阁老,这罗龙文仰慕阁老和小阁老多年,这次得偿所愿,非要送上些心意,下官拗不过,只好允其冒昧所请,还望小阁老不要见怪。”
严世藩拿手挑开礼单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书也不看了,坐正身子。
“懋卿,这太客气了,既然是你引荐的人,何须如此俗礼?”
话是这么说,可礼单也被严世藩随手留在了书桌上。
罗龙文一劲说道。
“能得见小阁老尊荣是小民三生修来的福分,这区区薄礼小阁老能笑纳,真是小民的荣幸。”
严世藩这才拿正眼去看罗龙文。
“本官也听懋卿多次提过你,听说你在徽州经营纸墨生意,买卖做的不小。”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仰仗着鄢大人提携。”
鄢懋卿搭了句话:“是阁老和小阁老的恩泽。”
“是是是。”罗龙文连连点头:“最重要还是阁老和小阁老的恩泽庇佑,不然小民哪有什么能耐。”
严世藩愈加的满意,颔首又道。
“本官还听说,你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汪逆是老乡?”
罗龙文跐溜一下滑到地上跪下叩首:“小民确实和那汪逆是同乡,但小民从不敢和汪逆有任何牵连,小阁老明鉴啊。”
“没有牵连?”严世藩呵呵一笑:“没有牵连,你罗家就靠着小小的纸墨行能卖出这万贯的家财?是通过汪逆卖往海外的吧。”
罗龙文战栗不敢答,只顾叩首。
“好了。”
严世藩叫停:“今天既然懋卿将你引荐来,那本官自会护你周全,汪逆区区贼寇既然敢触怒天威,也是没有多久的活头了,只要你洗心革面,认真为本官做事,那本官也不会薄待了你。”
罗龙文大喜过望,再叩首,仰起头来说道。
“小民当年一时糊涂,确实和那汪逆做过几次生意,不过如今早已停掉了。”
“这就很好。”
严世藩满意点头。
“除了你之外,你可知道这汪逆还和哪些人有联系啊。”
罗龙文便小心翼翼说道:“小民当年还在南直隶做纸墨生意的时候,和杭州的远东商号也做过几次买卖。”
一听远东商号四个字,严世藩便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细说说。”
“小民也是风闻,听说、听说这个远东商号当年和一个叫渡边大雄的日本人有过交集,这可是通倭大案啊,当初浙江按察使马坤更是将远东商号的掌柜陆东给抓了起来,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给放了。
这陆东好像是如今南京吏部尚书陆远的亲叔父,那真是怪不得呢,这陆部堂在南京可是一号不得了的人物,都传他背景海了去呢,说、说”
严世藩的脸色越加难看,沉声道。
“说什么了?”
“都说这陆部堂,就算是当今阁老都拿他没办法。”罗龙文一头砸在地上,瑟瑟发抖:“说江南六省如今遍地开的万芳园、不夜城其实都是这陆部堂在幕后操持,赚来的银子都是南京那些老爷们在分。
所以如今江南上下铁板一块,要不然这陆部堂也不可能三十岁的岁数就坐上南京吏部尚书的位置。
现在这些话早就传遍整个南直隶,还有人说,浙江、江西、南直隶两江三省的漕运如今也都落在了这陆部堂家里人的手中,这陆部堂财势通天,就连皇上都要靠他弄银子呢。
早晚有一天,只靠银子,这陆部堂都能买走文渊阁那把椅子。”
“反了他!”
严世藩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眼里怒火差点喷射而出,怒视着罗龙文,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冷哼。
“你说这些都是风言,流言无实不可乱说,不然本官就拔了你舌头。”
鄢懋卿颇为不可思议看了严世藩一眼。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严世藩?
变稳重了。
罗龙文连连叩头。
“是,小民记下了。”
“不过。”严世藩话音一转:“流言无实不能乱说,但若是真有了真凭实据,慢说他是吏部尚书,他就算真是把江南打的铁板一块,本官也要参他一本!”
罗龙文一点即透,立马言道。
“是,小民这就回徽州去,定要为小阁老查实这些事。”
“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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