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用毛巾掸桌上灰尘,招呼两人坐下。
她做这些很有轻车熟路的感觉。王子虚以前对她的印象是十分精致的富家小姐,难以想象她亲手劳动的场景。如今看到她在一片破败中忙碌就像个家境困难的人妻,忽然意识到,这次宁春宴是真心想做一番事业。
“那么,”宁春宴在王子虚对面坐下,“现在开始面试。王子虚同学,你这几个月,都干嘛去了?”
王子虚说:“这是面试该问的问题吗?”
宁春宴猛地合上桌前的笔记本,状似凶狠:“面试问什么我说了算!”
王子虚心想杂志社才光杆司令一个就开始摆谱,这要是以后家大业大了,不得上天啊?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待在家里写作。”
宁春宴说:“你看,这体现了你性格不诚恳,不细心。咱们上次一别过后已经好几个月,你除了写作,难道什么都不干?没跟单位同事吃饭聊天?也没跟叶澜打牌喝酒?”
王子虚郁闷:“这些跟面试有关系吗?”
宁春宴说:“当然有关系了,咱们杂志社人手这么少,招一个责编进来说不定就影响企业文化了,我不得多了解了解啊?”
王子虚说:“我这几个月,基本上除了在家里写作没干什么,三天出门一次,买菜。买菜的时候顺便观察人类,取材。上午回家写两个小时,下午花两个小时整理大纲,修改前文,然后再写1个小时,接着做饭……”
宁春宴拦住他接着说下去,问道:“就没有任何人际交往?”
“没有。”王子虚摇头。
宁春宴略带几分怜悯地看着他:“你也太惨了。是不是写作都得这么惨?”
写作并不是都这么惨,只不过王子虚要写的东西特别多。除了投翡仕文学奖的稿子,他每天还得写两篇脚本。所以他每天不是在写字就是在准备写字,根本停不下来。
宁春宴又问:“那你写的稿子,带来了吗?”
王子虚说,带来了。转身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的档案袋,扔到宁春宴面前。
宁春宴接过稿子:“叫什么名字?”
王子虚挠挠头:“叫什么名字还没想好。我这次想讲一个‘永恒轮回’的故事。”
陆清璇走过来围观。宁春宴一边拆封档案袋,一边问道:“尼采那个永恒轮回?”
“对。历史是一系列无限的循环,我想在一个比较微观的尺度将它表现出来。”
宁春宴歪头问道:“你要怎么表现?”
“1900年的1月1日,第一代男、女主角出生在我国东部沿海的一座小乡村里,男主的父亲本是女主家里的佃户,参加了义和团运动,在八国联军侵华时惨死。男主后被女主家收养,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辛亥革命后,女主的父亲办起了工厂,男主成为他们家的学徒工……”
“等一等,”宁春宴打断了他,“‘第一代男女主,’你要写不止一代人的故事?”
王子虚点头:“对,打算写四代人,一直从1900年写到2020年。”
宁春宴深吸一口气:“乖乖,中国版《百年孤独》?!”
王子虚说:“别打岔。这还只刚开了个头,我接着讲……”
宁春宴和陆清璇在瞠目结舌之中,听到了一个野心最为雄伟庞大的故事。
第一代男女主双双长大,女主成为了燕京大学的女大学生,男主在女主父亲家的工厂做工人。男主因参加了罢工运动,被女主父亲逐出家门,而女主则以学生身份参加了五四运动。
男主流落他乡,被拉了壮丁,随后在战斗中被俘,之后辗转成为红军。而女主则被国党的机关干部看上,被疯狂追求,却因为心中始终牵挂男主,从未答应。
男主之后加入特科,成为地下工作者,被派往老家,伪造身份潜伏,在那里,他和女主再次相遇。而彼时,组织给男主分配了一名假妻子,女主发现后,愤然嫁给了追求她的国党干部,而男主在伤心之下和假妻子假戏真做。之后两人各自诞下一子一女,而且又是同一日出生。
7·7事变后,男女主所在的城市沦陷,女主一家拟向西逃亡,男主选择将自己的妻女托付给女主,扛枪留下来守城,之后力战而亡。男女主幼小的子女在战火纷飞中长大,他们便是第二代男女主。
随着新中国成立,第二代男女主也长大了。第一代女主家的儿子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被下放到了农村,而第一代男主的女儿则选择去贫困地区支扶,刚好被分配到第二代男主的村子,成为了村干部。
两人身份悬殊,经历了许多纠葛,最终也没有走到一起,各自成家后,又在同年同月同日各自诞下一子一女。
之后,第二代男主在洪灾中救了半个村的人,自己也力竭而亡,死后终于洗净了自己“成分不好”的原罪。女主则按照家族传统,收养了男主家的儿子,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养大。这便是第三代男女主。
第三代男女主成长于同一个家庭却有着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