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是违心吗?”
“当然不是,”潘筠道:“至少于我来说不是。”
她指着坐在不远处的张惟良道:“他跟我平辈,他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他,我从不掩饰。”
“他有个伯父,位高而权重,也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但见面,我还是要友好的和他伯父打招呼,这是虚情假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互相讨厌,所以我也不算违心。”
一旁的妙真道:“因为我小师叔会友好的嘲讽对方。”
“你呢?”潘筠追问道:“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念着‘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而复礼,天下归仁焉’,一边举着大刀杀人掠夺钱财的?”
松浦压下怒火道:“这是读给别人看的书,是拿来炫耀的东西,并不一定要照此行事。”
潘筠:“虚伪。”
松浦:“儒家文化本就是虚伪之言。”
潘筠一听,狠狠地挥掌,隔空一掌便拍在松浦脸上,把人扇得倒地。
松浦愕然的摸着脸爬起来,吐出一颗牙齿来。
潘筠冷着脸道:“儒家的文化不虚伪,说出仁义礼智信的孔子、孟子和荀子也不虚伪,虚伪的是你们。”
“你们学着他们毕生所创的学说,表面附和,想以此显示自己的博学、仁爱,以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因为你们知道,世人会趋美,而这是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文化;”
“只有你们展露出了自己学到的这些,人们才会趋近你们,可惜,你们本性狡诈,虚伪至极,自己学而不用,还要反过来把拿来装饭的碗砸了,说这碗虚伪,哼,分明是你们自己虚伪至极。”
潘筠哼了一声道:“我也是傻,就算是论道,也应该找个诚实,会思考的人谈,我怎么找你这样的蠢货?”
说罢觉得他浪费自己的时间,转身走了。
想想觉得不对,又回来,这次直接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问,“说,你们的足利大将军是支持勘合贸易,还是不支持?”
松浦:“……不太支持。”
“侵扰沿海地区的海盗有几股?”
松浦道:“很多,大家都是熟人做事,几个浪人就能组成一队了,我哪能知道那么多?”
“你不老实,我问的是人数在百人以上的盗团,你跟我提几个浪人的小团体?”
潘筠用力碾了碾他的胸口,“欺负我小,不肯说实话是不是?张惟良,张惟勤你俩过来。”
张惟良和张惟勤一头雾水的走来。
潘筠就指着松浦道:“这人交给你们,想办法掏空他脑子里的东西。”
张惟良问,“什么东西?”
“他们从我大明掠走这么多财物,我们不得拿回来吗?要打仗了,打仗需要的一切信息都要问出来。”
潘筠掰着手指头给他们数,“现在有几股大的倭寇势力,他们主要活动的区域,背后的大名豪族是谁,还有倭国内部,支持勘合贸易,想要剿匪灭盗的大名有谁,放任海盗横行的大名有谁。”
“只要不让他死,随便你们用任何手段。”
张惟良:“就打呗,还有什么手段?”
潘筠就看着他,一言难尽道:“当初对付我的手段这么多,对上真坏人了,却只有打这一个手段?”
张惟良一噎,看向张惟勤。
张惟勤沉默片刻后道:“我们知道了。”
潘筠就拍了拍俩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这可都是功劳啊。”
前后两场战事,潘筠都是主力,她现在已经不缺功劳了。
但张惟良和张惟勤缺。
尤其阻击宋北本就是他们的任务,结果让潘筠作为主力截胡。
就凭他们现在这点参与度,怕是达不到要回学宫的功劳要求,所以俩人都没拒绝潘筠分配下来的任务。
俩人拖着松浦就去坟堆里友好交流去了。
松浦吓得嗷嗷叫,大声喊道:“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吧——”
张惟良奸笑,“想死?没那么容易,知道贫道是谁吗?潘……三竹到了我手底下都要吃亏,你自己想想吧,最好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坟堆那边的惨叫声不断,坑挖好了,尸体也都丢进去埋好了。
潘筠把算好的公式放进灵境空间里,在这个巨大的坟堆前静坐片刻后道:“虽然你们不能给我涨功德,但贫道心善,你们既死了,生前所有恩怨皆消,我呢,不恨你们了,你们也别恨我了。”
“我现在念经超度你们,送你们回你们的故乡,回去投胎吧,不要滞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万一吓到我大明的百姓怎么办?
潘筠双手掐诀,默念起《太上救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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