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义又问道:“现在燕王府中,肯定就只有你一人见过贵妃吗?”
李猪儿点点头,“我曾伺候安禄山进宫参加宴会,在宴会上见过贵妃一次,其实另一个宦官罗秉忠也见过贵妃,只是他年初得重病死了。”
“这就对了,你可以向安禄山提出,你去一趟曲阳县辨认,如果是就接回贵妃。”
说到这,史朝义取出一卷画,在桌上打开来,笑道:“你看这幅画,明天女道士就会拿这幅画去见安禄山,另外还有一只贵妃用过的玉磬,是我父亲花重金请宦官从南唐宫中偷出来,这两样东西就是证据。”
李猪儿上前看了看画,只见杨贵妃穿着一身女道士袍服,合掌跪在蒲团上,容貌清丽脱俗,他顿时惊讶道:“这真是贵妃啊!”
“这当然是贵妃,是一名宫廷画工偷偷在华清宫画的,也被我父亲用重金买到手,这幅画就当是贵妃在曲阳太阴观的留像,你要记住了,要附和女道士的话,最后,你要主动提出去曲阳辨认,明白吗?”
李猪儿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他点了点头,史朝义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答应你,这件事结束后,我就送你去长安,让你在长安享受后半生的富贵。”
李猪儿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跪下砰砰磕了两个头,“史将军的恩德,我铭记于心。”
“请起!请起!你快回去吧!别让安胖子怀疑到你。”
“那我走了。”
李猪儿不敢停留,转身便匆匆走了,史朝义将东西收拾好了,便从后门离开了李醉家。
回燕王府之前,李猪儿又悄悄来到了李醉的老房子里,李醉既然有了新宅,这处老房子他就不用了,被李猪儿拿走。
房子很旧,只有三间,不过是砖瓦房,还算结实,最早是李猪儿父亲的房子,父母病逝后,被叔父占用了。
外面房间里空空荡荡,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堆满了杂物,李猪儿来到墙角处,用铁锹挖出一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尊沉甸甸的铜佛,足有六十几斤,这就是用史思明给他的一千两黄金熔铸成的金佛,外面镀了一层铜。
李猪儿轻轻抚摸着这遵铜佛,他忍不住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千两黄金啊!价值三万贯,他这辈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充满了希望。
。。。。。。。。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上午,安禄山坐在书房中听侍卫读各地送来的情报,他的眼睛只有在清晨刚起床时还勉强能看清东西,但很快眼睛就会变得模糊起来,开始看不清文字,就算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也是模模糊糊,凭感觉和声音来辨认对方,这是他的一大秘密,只有他的几名心腹侍卫知道,他不准任何说出去,就连谋士高尚也被瞒在鼓里,这也是安禄山喜欢在清晨召集大将开会的缘故。
听了几份情报,无非是各地要钱要粮,安禄山便没有什么兴趣了,他打了个哈欠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猪儿偷偷看了一眼时漏,已经马上到巳时正了,他心中紧张得快跳了出来,见安禄山问话,他连忙上前道:“王爷,吃点心的时辰到了,我去给王爷端点心去。”
这是安禄山的习惯,巳时左右一定要吃一顿点心,再喝杯热茶,安禄山嗯了一声,李猪儿便匆匆出去了,他刚出去没多久,正好看见一名丫鬟端着一盘点心来了,他接过点心盘子,又向大门外望去,只见一名侍卫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他便问道:“什么事?”
“李哥儿,门口来了个女道士,说有贵妃的消息。”
果然来了,李猪儿心中一阵狂跳,侍卫又道:“如果王爷没空,我就打发她走。”
这就是史朝义让李猪儿来接应一下的原因,由于安禄山悬赏十万贯找杨贵妃的消息,这两年来报告杨贵妃消息的人多如牛毛,刚开始还有兴趣,但每次都失望后,安禄山也有点烦了,侍卫们也不敢轻易去禀报,只有碰巧安禄山没睡觉,又心情好时,才敢禀报一下。
所以李猪儿若不出来,女道士可能连见安禄山的机会都没有,李猪儿便道:“不碍事,让她稍等一下,正好王爷在休息,我去禀报一声。”
李猪儿端着盘子走进了房中,安禄山正端着杯子喝茶,眼睛眯成一条缝,在看窗外的一树槐花。
他放下盘子,小声道:“王爷,外面来了个女道士,说有杨贵妃的消息。”
安禄山眉头一皱道:“怎么又来了,可靠吗?”
“奴才没有出去不知,但奴才想,杨贵妃不是也做过女道士吗?或许有点意思。”
“嗯!”
安禄山点点头道:“那你先去问问,如果确实有点希望,再领她进来!”
安禄山把寻找杨贵妃的希望都寄托在杨花花身上,对其他人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且杨花花说,杨贵妃在太原城内,现在太原严防死守,他更没有什么想法了。
李猪儿出去了,片刻跑进来道:“王爷,有点希望啊!女道士是从太原府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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