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在内的十八名羽林军被打死,其余羽林军士兵全部受伤,韦应物也被打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伤势严重,金吾卫方面也被砍死三人,砍伤十余人。
如果被打死者是一般羽林军士兵,这件事还好解决,偏偏被打死之人是长孙全绪的儿子,事情就变得难以收场了。
长孙全绪听闻儿子死讯,他发疯似的将儿子的尸体抢回府中,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得晕死过去,当天晚上,他便率领全族人,将儿子的尸体放在京兆尹王玙的府前,问王玙讨要凶手。
王玙府前早已吓得大门紧闭,王越是王玙的次子,从小便受他祖母溺爱,顽劣异常,按理,王家也是名门望族,家教极严,所有子弟都必须读书明事理,但惟独这个王越仗着被祖母宠爱,无人敢管他,从不去读书,自小便欺凌良善,染了一身纨绔习姓。
因为他长得俊美秀气,又是嫡子,因此占尽了便宜,被王珙所喜爱,又被李亨看上,招他做了女婿,王玙也很少去管这个儿子,既然是监国的女婿,那就不用他艹心了,没想到王越最后还是给他闯下了大祸。
此时王玙急得背着手在大堂下来回踱步,儿子闯下的大祸让他又恨又气,但现在他也不知道儿子躲在哪里去了,让他怎么交人?
“也罢!我去给他们磕头赔罪去。”
王玙一咬牙,便开了门向府外走去,台阶下面前,数百名长孙族人无声静立,在台阶上放着一副棺材,棺材内便是长孙南翼的尸体,整只棺材被白布紧紧包裹,有昭雪平冤之意。
王玙一出来便悲声大喊,“长孙兄,我教子无方,以致闯下滔天大祸,我给你赔罪了。”
喊完,他便跪在尸体旁边,给长孙南翼磕头,他一连磕了三个头,但长孙全绪依然没有理会他,杀子之仇,磕三个头便可以了结吗?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王玙心中也有数,他又高喊道:“长孙兄,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是想表达我诚意,那逆子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若我有半天欺骗,让我王家祖坟被天打雷劈,不得安生。”
用祖坟来发誓赌咒,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保证了,长孙全绪也相信了,王越确实不在这里,他挥手道:“去大明宫,找监国要人!”
王越自己没有府宅,他若不在自己家,那就在岳丈家了,虽然李亨的女儿是住在雍王府内,但长孙全绪知道,此时李亨一定在大明宫内,应该还没有回府。
长孙家数百人,又浩浩荡荡向大明宫而去,他们在朱雀大街上行走,一个大家族人人披麻戴孝,哭声一片,裹着白布的棺材被高高抬起,引来无数行人驻足观望,更有数千人跟着他们一同走,不少和长孙家交好的官宦人家纷纷路祭死者。
王玙府宅离大明宫很近,不多时,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来到了丹凤门前,丹凤门早已戒备森严,就仿佛知道他们要来一样,数千羽林军站在大门前,拦住了他们去路。
安抱玉亲自在这里等候,他见长孙家抬走棺材近前,便一声令下,带领数千羽林军士兵跪了下来。
长孙南翼是羽林军骨干,也是安抱玉的爱将,如今他惨遭金吾卫毒手,安抱玉一样悲痛万分,尽管他对金吾卫也恨之入骨,但他毕竟是羽林军大将军,承担着宫城和皇城的安全,从他的职责上说,他就不能允许长孙家族闯进大明宫。
“老将军,我们也为南翼之死而悲痛,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大明宫是宫廷重地,老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决不能擅入,就算长孙家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国法?哼!”
长孙全绪重重哼一声,怒道:“老夫就是太遵法守规了,才落得今天的下场,有人陷害我,罢我职位,我也认了,但我儿子何辜?竟被人活活当街打死,这个凶手是谁?就是他的女婿,他若不还我个说法,我就让天下人知道,皇庄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安抱玉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拉住长孙全绪的胳膊道:“老将军,请慎言!”
长孙全绪冷笑一声道:“安大将军若害怕,我不在你面前说就是了,免得连累你的官途。”
就在这时,丹凤门内忽然奔跑出几名官员,为首官员大喊道:“长孙全绪接旨!”
长孙全绪心中愤恨之极,他原本是一个极为圆滑之人,骨子里甚至还有几分懦弱,但儿子之死深深地刺激了他,使他内心深处的血姓迸发出来了,他一改平时的圆滑,竟傲然而立,站着接旨。
宣旨官员有些尴尬,只得展开盖有中书门下大印的诏书高声念道:“羽林金吾本为同根,一脉兄弟,今为琐事,以致兄弟反目伤残,至痛至哀,侍逝者已去,不可复还,但一家之和,在于兄弟同心,一国之和,在于三军协力,今吐蕃虎视河湟,兵戈将起,念大唐社稷之安稳,念河陇百万黎民之安危,羽林金吾当以大局为重,捐弃前嫌,长孙南翼勤勤恳恳,忠于职责,特加封为东宫六率府大将军,赐冠军大将军,封爵高邑县伯,金吾卫中郎将王越骄横跋扈,行凶于市坊,但念事出有因,免其死罪,杖五十,罢黜其金吾卫中郎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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