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安禄山欲夺我同罗部的两万骑兵,以借兵为籍口调我去范阳,圣上也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
“等一等!”李庆安一摆手止住了他,“你说圣上已经同意了?”
“是!圣旨已经下来了。”
李庆安半晌才徐徐道:“既然圣旨已经下来,那这就是朝廷的正式决定,你让我如何帮你,我帮你便是欺君,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啊!再说,我远在西北,如何能过问东北之事?鞭长莫及,阿布思将军,我真是爱莫能助。”
“大将军,我不要你出一兵一卒,也不会连累大将军,我只要大将军答应让我投奔葛逻禄,此事便和大将军毫无关系。”
‘投奔葛逻禄?’李庆安这才明白阿布思为何会找到自己,原来他是要投奔葛逻禄,当然是要自己点头才行,李庆安没有答复阿布思,而是背着手在房内慢慢踱步,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利益很明显,两万突厥同罗骑兵,是朔方军中最精锐的骑兵,当年石堡城之战时虽然他们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但李庆安却亲眼见过,确实是一支精锐勇猛的骑兵,所以安禄山才会打这支骑兵的主意,用借兵的方式,一借不还,安禄山想要这支骑兵,他李庆安当然也想要,两万大唐最精锐的骑兵啊!这对于他们这些边疆诸侯来说,这是比金子还宝贵的财富。
帮了阿布思一次,却得了两万精锐骑兵,这是笔很合算的买卖,但这里面的弊端也很明显,首先是安禄山肯善罢甘休吗?他绞尽脑汁谋算阿布思,最后却给自己做了嫁衣,这里面的郁闷可想而知,对自己的仇恨也可以想象,还有安思顺,他当然不肯把自己的军队拱手送人,送给安禄山或许已经很勉强了,可如果最后是归了自己,安思顺不跳脚骂娘才怪,但不管是安禄山还是安思顺,其实他们都不重要,自己早就和他们结下梁子,不过是旧恨中再添一笔新仇罢了,关键是李隆基,他圣旨已经下了,这件事若自己处置稍有大意,便立刻会被杨国忠一党抓住把柄,李庆安权衡良久,这件事中利有六成、弊占四成,应该是利大于弊,也罢!自己就当不知道此事,让阿布思逃到葛逻禄后再说。
李庆安瞥了一眼阿布思,缓缓道:“阿布思将军,我可以口头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任何事情都不会十全十美,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你或许会付出代价,甚至是你生命的代价,你可愿意?”
这句话问得似乎有点可笑,但阿布思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他曾经是东突厥的第二号人物,是仅次可汗的同罗部叶护,他当然知道李庆安问这句话的含义,一个有绝对实力的人是不屑于谎言和欺骗,如果他言而无信,他的部落将会遭到李庆安惨烈的报复,同样,李庆安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出尔反尔。
阿布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指着头对李庆安道:“只要大将军能保全我的同罗部,能保全我的妻女和子孙,这颗人头,我愿献给大将军。”
“那好,你去吧!”
“大将之恩,阿布思将铭记于肺腑!”
他刚起身要走,李庆安又叫住了他,“阿布思将军,你准备从哪里回去?”
阿布思苦笑一声道:“不瞒大将军,我命我的下属向西奔逃,估计安禄山向西追去了,我准备从东走,出潼关走河东回朔方。”
李庆安沉吟一下道:“你不要小看了安禄山,他若从西面追不到你,必然会猜到你走潼关,很难保证他不会在潼关或者河东拦截你,最好你扮作我安西小兵过去。”
说到这,李庆安回头对亲兵都尉江小年道:“你辛苦一趟,带几十个弟兄,去河东考察移民的进展情况,半个月便可。”
李庆安又回头对阿布思笑道:“就委屈阿布思将军扮作我安西小兵,这样,你就能平安回到朔方。”
说完,李庆安又走出大帐,吩咐亲兵道:“把我的‘乌云’牵来!”
他亲兵立刻牵来一边通身乌黑、雄骏之极的阿拉伯马,这是李庆安最心爱的五匹战马之一,原是大食军大将齐雅德的战马,被唐军缴获,李庆安将战马交给了阿布思道:“你骑这匹战马走,可助你一程之力,祝你一路顺利,我们北庭相见!”
阿布思心中感动之极,他向李庆安深深行一礼,大恩不言谢,他牵过战马跟随江小年一行向营外走去,走出营盘,他换了安西军的小兵军服,翻身上马,众人催马向东而去。
“驾!”阿布思两腿一夹,这匹阿拉伯马如箭一般的飞射而出,迅疾无比地向东疾奔而去,一队唐军加快速度,片刻间他们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一个月后,李隆基的旨意下发到了朔方,调阿布思部的两万骑兵前往范阳,协助安禄山攻打契丹,可就在这时,阿布思部突然叛逃漠北,十余万部族老幼在一夜之间消失,遁入了大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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