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暗暗好笑,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思片刻道:“舞衣姑娘,不瞒你说,这种六弦安西北庭都不会有人弹,得到我给你说的西班牙去,可是那里正发生战乱,不能前去啊!”
舞衣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那可怎么办?”
李庆安再也忍不住了,笑道:“你忘了你眼前不就有某个人会弹吗?”
舞衣脸一红,小声道:“可是,我担心这个人很忙,没有时间教我。”
“教美人弹琴,我想这个人就是再忙也有时间。”
舞衣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么,他那首《悲伤的西班牙》是跟谁学的,他还记得别的曲子吗?”
“有啊!他还记得几十首呢,等到北庭后,他会慢慢弹给你听,说不定要弹五十年呢!”
“李将军,你。。。。。”舞衣脸羞得通红,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庆安哈哈大笑,“和你开玩笑的,前面就是凉州城了,我去招呼一下队伍,舞衣姑娘,晚上我开始教你第一课。”
他一拱手,催马奔向队伍前面去了,舞衣望着他威武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由流露出了迷醉之色,暗暗忖道:若真能和他弹琴五十年,那也不枉此生了。
。。。。。。。
队伍最前面,是南霁云和雷万春二人,他们俩在争论着什么,五年前二人曾有过交情,这次在军中重逢,两人格外地亲热,一路上两人形影不离,刚开始,李庆安认为雷万春是碎叶汉唐会派来监视自己的,对他十分警惕,可走了半个月,李庆安便慢慢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雷万春和碎叶汉唐会毫无关系,仅仅只是热海居东主常进的朋友,他又听南霁云说起,雷万春是江淮一带有名的侠客,行侠仗义,扶弱铲强,到处打抱不平,因此江淮许多官府都在缉拿他,两年前更是因为在光州杀了一名有大背景的豪强地主,成为刑部督办的大案之一,在全国通缉他,这次他跟自己去北庭,其实也是无处可去了。
只要不是汉唐会的人,李庆安其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况且这个雷万春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将来会是他一员猛将。
南霁云和雷万春见李庆安过来,一齐躬身施礼道:“参见将军!”
“两位将军在争论什么?”
“将军,我们在争论对北庭威胁最大的敌人是谁?”
李庆安笑问道:“那你们说说看,谁的威胁最大?”
南霁云抢先道:“雷兄说葛逻禄人威胁最大,可我却认为应该是突骑施人。”
“为什么?”李庆安笑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这样认为的理由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视,皆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北庭实情,雷万春挠挠头笑道:“我听说葛逻禄人是反复无常的民族,这种人最不可靠。”
“那你呢?”李庆安又问南霁云道。
“将军,我听军中的安西弟兄说过,突骑施人屡屡侵犯唐界,听说李将军就是从与突骑施人的较量中起家的。”
李庆安呵呵笑了,“其实说句老实话,连我都不清楚谁是北庭最大的威胁,只有到了北庭后,我们再慢慢地了解情况,我们不仅要和突骑施人、葛逻禄人打交道,还有回纥人、沙陀人,甚至还有河西走廊上的羌胡,这些都是能征善战的民族,北庭要比安西复杂得多。”
他话音刚落,远方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是河西军!”一名军士一眼便认出了河西军的军旗。
这是一支约百人的骑兵,片刻便奔至近前,为首是一名校尉军官,他拱手施礼道:“请问李庆安将军何在?”
李庆安策马出来,道:“我便是李庆安!”
校尉连忙行礼,“李使君,我家安帅特来迎接,已在十里之外。”
李庆安一怔,他连忙搭手帘向远方眺望,果然隐隐看见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奔来,沙尘飞舞,遮天蔽曰。
他立刻回头令道:“全军暂停!”
很快,军队越来越近,可以听见马蹄声敲打着地面的声音,仿佛闷雷一般,旌旗迎风招展,铺天盖地,足足有四五千人。
队伍在在离北庭大队一里外停了下来,驶上前数十名军官,簇拥着中间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军官,此人中等身材,头发灰白,胡子拉喳,脸色很红,有一双神情极为热情的小眼睛,眼角上布满了细微的皱纹,但给人印象最深刻是他那只没有一点肉的巨大鹰鼻,活像秃鹰的硬壳弯嘴,给人一种歼诈的感觉,他便是河西节度使安思顺,安思顺是安禄山的族兄,他曾是突厥酋长安延偃的侄子,而安延偃便是安禄山的继父,突厥败亡后,安延偃被杀,安禄山便跟随安思顺逃到了大唐,时隔二十年,两人都成为了大唐的边藩重臣,一方诸侯。
一个是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一个是曾任朔方节度使,现又调为河西节度使。
“贤弟,我等你多时了!”
安思顺跳下马便向李庆安奔来,那份热情,就仿佛三十年的老友重逢,李庆安只得跟着下马,安思顺张开突厥人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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