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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开口便全交代了。

    “此事姮须谢过勇。”我平静地说。

    熊勇咧咧嘴,似颇无奈:“姮何须如此,若欲见虎臣便告知一声,勇亲自送往又何妨?”

    我想了想,也不遮掩,道:“勇何以得知我去向?”

    “姮本无多去处,猜又有何难?”熊勇道,说着,自嘲一笑:“勇彼时也是糊涂,丰明明在东,眼见着大舟往西竟全然不觉有异。”

    我微微笑了笑,稍倾,道:“寺人言勇要见姮,不知何事?”

    熊勇看着我,柏青依旧平和,缓缓问道“姮可见到了束?”

    消息竟收得这样快。我愣了愣,目视着他,深吸口气,低低地说:“勇逗留数日,便是算定了要来问我?”

    “勇初时本为探视,束之事也是刚刚得知。”他注视着我,道。

    我不置可否。

    “束勇力过人,可惜愚直卤莽。”熊勇又道:“不瞒姮,此番君父期望甚重,束恃勇久矣,早有施展之心。那日我返犬丘寻不见他,已知其意图,果不其然,两日后歧周便传来他的死讯。”他轻叹:“姮,你既已知晓许多,这些本也不算机密。只是束为楚士,殁异乡,勇欲殓其尸而返。”

    我沉吟,过了一会,才说:“勇又何须问我。姮不过女子,战场之事本不由我插手,勇欲为其装殓,还当问吾兄长及虎臣才是。”

    熊勇看着我,没有立即接话。

    稍倾,他微笑,缓缓颔首:“也是。”停了停,他忽而慨然,道:“楚人重灵,只不知如今其尸身完否,可曾遭人翻检?”

    我心中似有什么滑过,抬眼看他,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惋惜之色。

    “姮并未留意。”我不经意地垂眸,伸手到案上的豆里拈起一枚枣:“吾兄这两日即至,勇可与他一见。”

    “如此。”熊勇道,声音轻松。

    外面传来些嘈杂声,似乎是馆人正修补屋漏。堂上两人颇有默契地谁也没开口,话语和心思被庭中“笃笃”的敲打声遮去。

    “姮现下可是要等候太子一道返国?”隔了会,只听熊勇闲闲地说。

    我抬眼,他没有看我,也伸手向案上取枣,动作神色间并无一丝不自然。

    “然。”我点头道。

    熊勇若有所思,笑笑:“勇记得姮此来宗周本就是为了太子,悌何厚哉。“

    我莞尔:“姮与兄长乃一母所出,,是以自幼亲厚。”说着,我瞅瞅他:“吾闻勇在国中也有同胞弟妹数人。”

    熊勇却摇头:“勇并无同胞弟妹。”

    我愣了愣,自己明明记得曾听说楚子嫡出子女众多……

    “我母亲生下我,未多时便薨了,”熊勇脸上泛起苦笑,道:“如今夫人乃继室,只不过太子仍旧是勇。”

    我了然,略略颔首,目光却不禁在他脸上稍稍驻留。这人常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似乎无忧无虑;楚子送他到辟雍入学,这次的机密之事也交托给他,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便是我也常常觉得,认识的众多贵族之中,熊勇也许是过得最潇洒的一个,却不曾想到他会同我说起这些。

    其实,他这样的情况我并不陌生。比如在杞国,父亲在娶母亲之前也有嫡子,只不过太子是等到母亲生下觪之后才立的。本质上讲,觪和熊勇的出身竟正好相反。只是,母亲的母家到底是卫国,而杞国也无法与楚相比。

    不过,至于熊勇,我也从不觉得他简单。其心思老成我是向来知道的,想来,现在的楚子夫人并非他生母,又另育有嫡子,于熊勇必然是不小的压力……

    “勇将来若做了国君,可有欲为之事?”我莞尔,轻轻撇开话头问道。

    熊勇愣了愣:“欲为之事?”他眼睛闪了闪,点头:“有。”

    “何事?”我问。

    熊勇一脸认真,道:“娶如姮一般美貌的女子,带她摘橘。”

    我登时无语。

    一阵大笑声却突然响彻堂上,熊勇指着我笑得前仰后合:“我料定姮是如此反应,果不其然!”

    我又好气又好笑,却只能干瞪着他,对于这人不羁成性也早是无可奈何。

    突如其来的搅和,气氛竟已然舒缓了不少。

    “姮何必再问,”好一会,熊勇道。他唇边仍带着笑意,玩笑之色却渐渐敛起,指头随意地将一枚枣挟在掌中把玩,语声淡淡:“勇平生所愿者,唯楚再不屈为周之下……”

    “哗!”一声,屋顶上的一垛茅草伴着木料,忽而落在了堂前的石阶上。

    两人皆是一惊,熊勇收住话,没再往下说。

    “君主!”寺人衿跑进来,举袖挥散周围漫开的尘气,催促道:“君主,馆人修缮屋舍,堂上不宜多留!”

    我看向熊勇。

    他也看着我,片刻,笑了笑,起身道:“待太子至此,勇再来拜望便是。”

    “如此,”我莞尔,也不留他,欠身道:“勇慢行。”

    辰时的光景仍带着蒙蒙的昏暗,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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