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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草叶干燥的折断声中,我重重地落地,只听闷哼一声,自己结实地垫在了熊勇的身体上。两人在草中滚了两滚,各自散开。
我抬头,他疼得龇牙皱脸,却将双眼看向我,急急地伸手过来:“姮无事否……”
我心头怒起,使尽力气地将他一推,不待他坐稳,我爬起来,又抡起拳头便往他面上砸去。
“姮!”熊勇忙躲开脸,一把绞住我的手,正待开口,突然,一阵强健的马蹄声瞬间而至。马匹长嘶着驻步,楚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目光锐利,浑身杀气。
我浑身绷紧,撇开熊勇,“锵”地把直兵抽出,愤恨地盯着楚束。
楚束一脸蔑然,搭箭拉弓,直直对着我。
“束!”熊勇怒喝一声,从地上起来,上前用力把他的弓箭拽下,用楚语呵斥一句。
楚束怒视向熊勇,似不服,指着我竖眉争辩。
熊勇面色登时阴沉吓人,二话不说,猛地夺过他手中马鞭,往他身上狠狠一笞。
“啪”地一声,楚束面上刮过一道鲜红的血痕,坐骑低哼着蹬了几步。
熊勇把马鞭往地上用力掷去,瞪着他。
楚束不再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熊勇。未几,他又看向我,似不甘,却泄愤地一打马,大叱着朝林子外奔去。
林中复又剩下我与熊勇二人,我手里仍握着直兵,对他怒目而视。
熊勇面上一讪,也不再走近前来,停了停,道:“姮,先出去可好?”
我一动不动。
熊勇叹口气:“姮,你不信也罢,此事绝非我授意。我发现时,束已不见踪影,我只得骑马赶来,幸而及时。”
我仍不开口,心中虽狐疑,却稍稍安定了一些。熊勇的确没有杀我的意思,刚才的情景,他若有歹意,只消任绮带着我继续冲入树林,那般密布的枝桠,取我性命不过片刻之事。
直兵稍稍放下,我看着他,声音硬梆梆的:“你待如何?”
熊勇目中闪过一抹亮色,转头看看身后,说:“我等先出去,姮放心,外面都是我从人,必可无虞。”
我冷冷地说:“你从人?”
熊勇无奈地看着我:“姮,束乃我君父近臣,我不便拿他如何。可方才你也见到了,只要有我在旁,他也不敢对你下手。”
我稍稍犹豫。此言倒也不错,如果叫他先走,只怕楚束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回来。现在反正也只剩我一人,他们要拿我怎样易如反掌,自己留在这里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先前行。”我开口道。
熊勇苦笑,转身沿着地上被马踏出的凌乱小道,朝林子外面走去。
马车只剩下一匹马,仍载着我往回走。
出到大道上,熊勇几名从人果然已经候在了那里,楚束已不知了去向。他们把我的马车找了来,熊勇让我坐上去,说他稍后亲自送我回丰。
一路无话,我将身体靠在车边,默默地望着被风撩动的车帏。前面,熊勇在马上不时地回头朝我这里望来。
心情仿佛落到了最低谷,御人的死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侍从负着伤,却不见了踪影。他是觪从身边的护卫中给我派来的,方才应变的机敏可见一斑,只希望他已经离开了……
哗哗的水声传来,不远处,渭水映着白日下的天光,波涛荡漾。忽然,我听到阵阵的吆喝声,望去,道旁树木疏开,只见不远处竟有一处渡口,两艘大舟停在岸边,一队民夫正往上面搬运东西。
心中一动,我大声让熊勇停下。
“何事?”熊勇过来问道。
我说:“勇不必送我,水边有舟,我乘舟返丰便是。”
熊勇看看水边,又看看我,睁大眼睛:“为何?”
我看着他不语。
熊勇似明白了什么,表情无奈,却依旧坚持:“姮,我知你现下要信我也难,可你须想到,乘舟虽速,眼下你无从人车马,到了丰你又当如何到得旅馆?”
“这你无需操心,”我说:“旅馆就在丰渡口不远,我来时已见到。”
熊勇懵然,片刻,苦笑:“姮,你信舟人也不愿信我。”
我看着他,摇头轻叹道:“勇,今日遭遇良多,我只是一刻也不愿耽搁了。”
熊勇注视着我,目中稍黯。
好一会,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命令众人往水边。
河岸上伸着长长的栈桥,一个黑壮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船上,指挥着民夫们将一筐筐的货物放好。见到走来的一行人,他们皆愣了愣,将目光投来。
我走上前去,向船上那人道:“舟人丁,可还识得我?”
舟人丁愣住,仔细的看着我,眼睛突然一亮,又惊又喜:“贵女?”
我颔首。
舟人丁大笑起来,从大舟上一跃而下,走到我面前,手足忙乱地向我深深作揖:“小人见过贵女!”
见到他的样子,我不禁也染上些笑意:“你不必多礼,我今日来,乃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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