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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

    在他身旁停下,我问:“你要往成周了?”

    燮颔首:“然。”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绢布裹成的小包,愣了愣,却是凤形佩。

    燮把凤形佩递给我。

    我接过,只见那外面的绢布洗干净了,看不出一点污渍。手轻捏了捏,心微微一沉,里面仍然是两半。

    “我每在一个地方停下,都爱四处观景。”只听燮开口道。他看着我,笑了笑:“姮可记得雒水旁那老榆?”

    我说:“记得。”

    燮看着凤形佩,道:“我那时在渡口等待他们系船卸物,走到那老榆下观景,却拣着了这佩。”他微笑:“姮,你后来同我说‘缘’,事后我想了许久,觉得这真是缘。”

    我望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握着手中的凤形佩,缘吗……

    “姮,”燮轻轻地说:“我一直在想,若当初你我不那般执拗,我应承了你,或你应承了我,今日将会如何?”

    我怔住。

    燮凝视着我,眸色沉郁而复杂。

    会如何?

    我望着他,问;“燮,若再回到当初,你可会应承我?”

    燮看着我的眼睛,良久,唇边牵起一丝苦笑:“不会。”

    我莞尔,低声道:“我也不会。”

    燮笑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无奈。

    他望向邑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说完,看看天空,回头对我说:“天色不早,我还须赶往成周。”

    我点头:“燮一路保重。”

    他笑笑,深深地注视我片刻,转身离去。

    城墙上剩下我孤伶伶的一个人。

    风从原野上吹来,吹来耳边,呼呼地响。太阳开始慢慢地散发热力,附近有蝉开始一声一声地拖起长鸣。

    我看看四周,只觉哪也不想去,走到城边,坐到雉堞下的阴影里。

    凤形佩还在手中,我将绢布打开,碎玉原原本本,与昨天断裂时一摸一样。

    喉咙里像卡了东西,眼睛涩涩的,却流不出一滴泪。

    我把头埋在手臂间,额头抵在膝上,闭起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在面前停住了。抬头,瓦蓝的天幕下,勾勒出姬舆高高的轮廓。

    “姮?”姬舆蹲下身来,看着我,讶异地问:“怎么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姬舆蹙起眉头,伸手探向我的面颊。突然看到我手中的碎玉,愣了愣。

    “玉断了。”我说。

    姬舆看着凤形佩,默然。

    鼻间忽地一酸,泪水终于涌上眼眶,一发不可收拾。我深深地抽泣着,复又将头埋下:“断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环过我的周身,姬舆揽着我,手慢慢收紧,一言不发……

    “此处往虢国,车马慢行不过一昼。”姬舆走在路上,看看身旁的我,继续说:“只是道路弯曲,途中多山石,树林茂密。”

    觪笑道:“子熙可要是说野兽出没?”

    姬舆莞尔:“若是野兽倒好,只是昨日大战,有些东夷人逃了去,只怕还在不远。”

    觪不以为然:“子熙,我等与虢师同行,还惧区区几个东夷人?”

    姬舆笑道:“自然不惧,只是还须当心些。”

    周道就在不远处,明天就是周王的大蒐,姬舆要赶回成周,只能送我们到这里。

    “子熙,我等今日就此别过。”觪停住脚步,向他施礼道。

    “彀父一路保重。”姬舆还礼。

    觪瞅瞅我,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我和姬舆留在原地。视线在四周游弋了一会,我看向姬舆,他注视着我,唇边噙着微笑。

    脸上有些绷绷的,不久前在城墙上,我大哭了一场,姬舆在旁边陪着我。我的手帕用完,他就把他的递了过来。

    哭完以后,姬舆拉我走下城墙,看天还早,就带我去骑马。

    两人在滨邑附近跑了一大圈,他不断给我讲要领,又说起些他过去驯马的趣事,回来的时候,我的心情竟舒畅了许多。

    “我回去了。”我看着他,轻声道。

    “嗯,”姬舆点头:“路上小心。”

    我注目片刻,转身便要走。

    “姮,”姬舆叫住我。

    “嗯?”

    他看着我,星眸中神采柔和,声音低沉有力:“好好等我。”

    “好。”我笑了笑,朝车子走去。

    虢国的道路,的确山高林茂。

    我在车上抬头望去,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几乎可以将道路全都荫蔽起来,时而可见枝叶间窜跃过一只只的猕猴,鸟鸣阵阵,给闷热的夏日平添了不少活泼。

    兵车在前面开着路,杞国众人则夹在在徙兵的队伍中间,很是安全。

    走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我渐渐有些困乏了,倚在抱枕上打盹。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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