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惊变(上)(2 / 3)  双阙首页

护眼 关灯     字体:

上一页目录 纯阅读 下一页

。霎时间,兵器相撞,控弦阵阵,夷人不断地涌上,与那队伍相抗。

    我站在城墙上,定定地看着他们搏杀,手紧紧地攥出了冷汗。只见车上的人从容不迫,带领队伍径直向地前冲,车下的徙兵挥舞戈矛,夕阳中,青铜划过铮亮的刃光,与石戈相撞,喊叫声中掺着哀号,此起彼伏。

    夷人数量虽众,却终究是临时聚起流民,手中武器简陋,渐渐抵挡不住。车兵却越战越勇,将夷人阵容冲击得七零八落,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尸体和挣扎的伤者纵横相杂。

    眼看着夷人败局已定,忽然,鼓点一变,他们不再厮杀,纷纷地弃下武器,潮水般向原野中逃去。

    众人大喜过望,欢呼起来,我浑身松下,这才发现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邑君忙命人打开城门,又在在城墙上奏起鼓角,亲自出去迎接援师。

    “不知是哪位国君。”卫佼激动地说。

    我也好奇不已,与她一起望向前方。夕阳半埋在天边,如血的霞光中,当头两乘上的面孔映入眼帘,我愣住。只见那居中站立的,一人正是虢子,而另一人,是燮。

    夜晚,烛火通明。

    堂上列满案席,家臣不断地奉上菜肴,邑君满面笑容,向宾席上的二人一揖,道:“滨邑得二位国君相救,感激涕零。”

    “邑君不、不必谢我,当谢、谢晋侯才是。”虢子谦和地说。

    燮微笑:“我与虢子结伴往成周,路过贵邑岔口时,见有乌烟冲天。晋国与戎狄交战多年,我见惯烽燧,便心下生疑,派人前来查探,果然是危急之事。”

    邑君叹道:“彼时夷人断我求援之路,若非杞国公女提及此法,滨邑危矣。”

    燮一讶,将视线转向我。四目相对,他注视着我,没有说话,只觉那深眸中微澜乍起。

    “不、不想公女一、一介女子,竟也知、知晓这西北兵、兵戎之术。”虢子露出赞叹之色。

    “姮也是听人说起过。”我笑了笑,下意识地转开眼睛,却总能感受到对面那似有探询的目光。

    这时,觪移开话题,谈起了今天的战事,众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有一个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夷人究竟为什么要攻击滨邑?

    虢子说这个好办,他手下不乏听得懂东夷语言的人,找个俘虏来问一问就明白了。众人皆赞成。

    问讯的结果却使所有人大吃一惊,据东夷俘虏说,几日前,他们听到一个消息,几年前周王征伐东夷,掠来大批粮食,全都存在了前商的屯粮之所滨邑。这消息传得有理有据,东夷人信了,不久,又得到另一个消息,说卫伯将率殷八师往成周大蒐,各国国君也要参加,会带走大批戍师。

    东夷人感到机不可失,很快便组织起来,等到王孙牟大军一走,便来攻邑。

    “东夷之粮?”邑君瞪大了眼睛:“自周以来,本邑不再屯粮天下皆知,何人竟传出这等荒谬之言!”

    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议论纷纷,却仍百思不得其解。

    奔劳了一天,所有人都累了。饱餐之后,安排下晚上的守卫事项,宴席很快散去。

    堂前,我和觪遇到一同出来的虢子,他一脸和色,与觪交谈起来。

    寒暄几句,觪看看他身后,问:“如何不见庶夫人所遣的寺人?”

    虢子笑道:“朝歌见过太、太子那日,那寺人即、即返虢,向内、内人传信。”

    “哦?”觪微笑:“原来如此。多日未见,不知庶夫人身体如何?”

    “安好。”虢子说:“内人来、来书,说日来无、无事,愿我与卫、卫伯同往成、成周,早去早归。”

    觪面露讶色:“卫伯昨日已率师往成周去了。”

    虢子笑了笑:“吾闻朝歌有、有女娲庙,甚灵验,可保得孕者无、无灾患,我昨日前往祭、祭拜,故而推迟。”说着,他看向我们身后,笑意更深:“不期,竟遇着晋、晋侯。”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愣,燮面色无波,正向我们走来。

    相互见过礼,虢子看着晋侯,笑呵呵地对觪说:“太子有、有所不知,晋侯年、年初新婚,如今夫人有、有孕,昨日,他也往庙、庙中祭拜。”

    心忽而沉沉一坠,我猛地抬眼看燮。他也看着我,夜色中,一双眼眸深不见底。

    “晋杞同联姻于齐,还未向国君贺喜。”只听觪在旁边道。

    燮泛起浅笑:“多谢太子。”

    夜风拨开白日留下的余热,钻入颈间,丝丝地散发着沁凉。

    又闲谈了几句,觪拉着我跟他们告辞。我看到自己机械地行礼,转身跟着觪离去,思想却停留在那双表情沉静的脸上。走了几步,猛地回头,燮仍站在原地看着我,走道一折,他的面容消失在墙后。

    步子突然停下,耳边传来觪长长的叹气声。他放开我的手,注视着我:“姮,既已了断,又何苦不舍?”

    我望着他,良久,牵起一丝苦笑:“阿兄,我并非不舍,只是心仍会痛罢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