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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晏起身回礼,满面喜色地走到我面前,拉过我的手,笑道:“一路奔波,可倦极了吧?”她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丰腻红润,眉毛和母亲一样修得长长的,笑起来很好看。
我笑笑,说:“谢小君关怀,道路通畅,姮并不觉太累。”
“小君?”晏微微一讶,轻笑道:“你我同胞姊妹,何以如此拘礼?”
我微笑,唤道:“阿姊。”
晏轻轻颔首,看着我,上下仔细打量,含笑叹道:“姮竟已经长成大人了。想我当年出嫁时,你还是咿咿学语的稚子,如今这声‘阿姊’,竟是头一回听到。”说着,一脸感慨之色,笑吟吟地拉着我到席上坐下。
对面,另一名少妇正看向我,衣着与晏比起来要朴素许多,面容秀气,却有些干瘦,挂着一丝拘谨的笑意。
晏看看她,微笑着问我:“姮可还记得姌?”
刚才已经隐隐料到,原来真是她,我向姌行礼道:“姊姊。”
“妹妹。”姌忙起身回礼,声音细细的。
晏一脸淡然,待我重新坐下,又向我问起父亲和母亲的近况。
我详细地回答,顺便提了一下姌的母亲,说我最近几次见到她,气色都是不错的。
晏点点头,吩咐家臣呈上饭菜,招待我用膳;姌则露出欣喜的神情,感激地望着我。
我发觉晏和姌之间的关系跟母亲和叔姬很像。
晏对姌说话的时候,只称她的字“茹”,而姌也自称‘妾妇’。想想在杞国,宫中的媵妇姪娣,包括陈妫在内,都会有几个私下里“姊姊妹妹”叫得亲切的人;母亲却不一样,她颇有正室的骄傲,虽待人一脸和色,却从不与任何人以姐妹相称,连关系最密的叔姬也是如此。
姌不太说话,每回开口几乎都是为了附和晏,也不常笑,眼睛总往晏那里瞟,似乎在看脸色。从周围仆从的态度和她的衣饰上看,姌比叔姬好像要过得好一些,神色却是如出一辙的毕恭毕敬。
晏果然是得了母亲真传的。
“母亲。”正吃饭间,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望去,只见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扎着歪歪的总角,正在堂下好奇地向我们张望。
晏停下手中的勺匕,微笑地朝她招招手,柔声道:“惠,过来。”
那小童咧开嘴,蹦蹦跳跳地奔到晏的身边,乌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看我。
晏抚着她粉嫩的脸蛋,指指我说:“惠,行礼叫姨。”
“姨。”惠乖乖地行礼,唤道。
“惠。”我颔首。早听母亲说过,晏嫁来第二年,就诞下了一子,没过几年,又诞下一女。
晏笑着对我说:“惠今年方五岁,我还有一子谌,年将九岁,已入小学,住在镐京宅中。”说着,她看看姌,道:“茹有一子,今年七岁,也在小学受教。”
姌抿抿唇,目光闪烁,浮起一抹谦恭的微笑。
我点头,原来姌也有一个儿子。
“母亲,惠饿了。”惠看看我们,使劲摇着晏的手臂,嘟起小嘴。
晏看向她,满目的慈爱,却微微板起脸:“你还知道饿?方才何处去了?用膳也寻不着人。”说着,替她整整斜歪的总角:“看你这头发,定又是去攀了院角那老松。屡教不改,下回再是如此,母亲便不管你了,任你给那山中的神怪掳去。”
我听了哑然,心中暗笑,依稀记得以前还小的时候,妈也经常用类似的话唬我,不让我出去玩。原来这招还是古今通用啊。
惠似是一惊,怯怯地望着她不出声。
“可知错了?”晏问。
惠点点头。
晏面色稍缓:“既知做错,便无使再犯。”
惠连忙应诺。
晏恢复笑意,命人给惠呈上饭食。
膳后,晏关切地问我一路劳累,要不要早点洗漱休息。我的确觉得累了,于是行礼称谢,退出了席上,随侍婢到住处去歇息。
第二天起床后,我穿戴整齐,到晏的房中探视。进了门,只见晏正坐在榻上和侍姆说话,姌也来了,坐在下首。
“姮车马劳顿一日,如何起得这样早?”众人见礼后,晏微笑着问我。
我说:“姮惯于早起,到了时辰便会醒来,再睡不着。”
晏颔首,让我在她的榻上坐下,继续和侍姆谈话。
她们说了些家务上的事,侍姆对晏说:“好些日子未见邑君,大丰之祭已过,这几日或许会来,小君须吩咐家人早作准备。”
晏说:“不必担心,邑君前日致书与我,说近来频有诸侯进京,还要忙上些时日,不会过来。”
“如此。”侍姆点头。
晏望向姌,忽而一笑,道:“我来颉休养身体,却劳累茹一道跟来。邑中不比镐京有诸多乐趣,茹可觉烦闷?”
姌挂起笑容,道:“小君哪里话,与小君作伴,怎会烦闷?”
晏淡笑,叹道:“我这身体日益沉重,行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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