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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姝痛呼一声,双手松开,向后仰倒在地上。
危险终于解除,感觉到新鲜冷冽的空气涌入肺中,我抓着栏杆,喉咙火辣辣地疼,不住地咳嗽,浑身软软地靠在栏杆上,止不住地发颤。
姝抱着被踢中的左腿,惊怒的看向我,满脸的不敢相信。
我毫不示弱,双手握得死死的,戒备地瞪着她。
“哼!”对峙许久,姝冷哼一声,以手支地,缓缓起身。她高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仍不掩目中的灼灼恨意。
此时,台下隐隐地传来人语声。几个巡护林苑的囿人说着话经过,其中一两人还朝台上望了望。
姝稍稍收起怒色,过了一会,她忽而一笑,道:“姮不必惊惶,姊姊还未恶毒至手弑胞妹。”
我喘着气,一手护住脖子,朝她怒目而视。
“不过,”她的笑容渐渐敛起,直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切勿高兴太早,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去虢国,原本定的是你。”说着,语调渐渐低沉,刀锋隐隐:“今日所说的话,所行之事,权且记住,来日必当奉还。知道了?”说完,她傲然看了我一眼,提起裙裾,微跛地从台上走下。
我倚在栏杆上,看着她离去,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背影在视线可及处消失,我才觉得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滑坐在地上。
脑中渐渐回复清明,我猛地站起身,一路跑下高台,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自己似的,向宫中发足狂奔。
“姮?”母亲见我衣冠凌乱地跑回来,大吃一惊。
看到母亲,刚才压抑在心里的恐慌和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地化作泪水,全涌了出来。我扑进母亲怀中,紧紧地搂住她,放声大哭。
母亲又惊又疑,柔声安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却只顾哭泣发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仍凉飕飕的,一身冷汗。
刚才在那高台上面,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吗?那怨毒的目光,铁钳一般的双手,像要把我撕碎一样,至今仍历历在目,感同身受。
母亲紧张地扶住我的双臂,仔细地看我,当她的目光从脸上往下移时,猛地收住,神色大变:“姮,这淤伤何人所为?”
淤伤?我摸摸脖颈,上面并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是刚才姝留下的掐痕。
“姮?”母亲急道。
我努力地平复下抽泣,抬起头,说:“是姝……”
“姝?!”母亲一听,勃然大怒。
“母亲,”我拉住她的手,望着她,道:“姝说,媵去虢国的本该是我。”
母亲顿住,眼中厉色微微收起,看着我:“姝这么对你说?”
我点头。
母亲的脸色平静了一些,唇边却挂起一丝冷笑,道:“不假。”
果然是这样。
她将旁人打发走,拉着我在榻上坐下,继续道:“婉当年嫁去虢国,其母虽早亡,却因是你君父元配,婉仍冠以嫡女名号。如今,婉薨逝,虢国竟以此为由,要你君父再以一嫡女补媵。杞国嫡女唯你一人,你君父自是不舍,商权之下,便定下了姝。”
原来如此,我心叹,只怕这商权,母亲出了不少力吧。到底还是因为我,难怪姝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母亲用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脖子,怜惜地说:“不想她竟怨恨至此,竟对吾女下手。”
我靠进母亲怀里,不说话,良久,问她:“母亲打算如何处置?”
母亲抚摸的手停了停:“处置?姝乃待嫁之身,如何处置?”说着,轻轻地冷笑:“呵,倒是想得好……”
她没有说下去,转而吩咐侍婢准备用具,温柔地搂着我,带我下去梳洗。
从此,这件事母亲再没提过,接下来的两天里,她也再没有让我去苑中,但凡跨出宫门,后面必定跟着一堆的侍从。
至于姝,直到出发,我都没有再见过她,旁人也没有提起。但是我听世妇们说,陈妫因“多言失德”被禁足,三月不得踏出宫室,无论子女旁人,一律不得探视。
母亲的报复可谓狠厉。姝与陈妫感情最是亲密,她两个月后出嫁,陈妫这一禁足,母女二人大概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在自己的宫中收拾一些随身之物,寺人进来通传,说太子妇到了。
齐央?我忙起身出迎,只见她一身燕居之服,正站在庭前。
我上前对她礼道:“不知长嫂前来,有失远迎。”
只听齐央语气温和地说:“公女勿要多礼,吾闻知公女明日即动身往宗周,特来相探。”
我道谢,将她领到室内,在榻上相对而坐。
齐央看看侍立一旁的寺人,说:“尔等不必在此伺候,下去吧。”
她们纷纷应诺,退了出去。
我讶然望着她,不知她支走旁人想做什么。
室中只剩下我和她两人。齐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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