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傅辛听了他的话后,只沉沉笑着,搁笔起身,缓缓踱步至薛微之身前,低低说道:“既然如此,朕还要好好奖赏微之才是。你提的那些政令,确乎用处不小……”说着,他冷笑一声,骤然抬起蹬着黑靴的脚,猛地朝着薛微之的脑袋一踹,将他蹬翻在地。
金玉直等人一看,均是面色一变,心知傅辛向来自持,此时这般发作,必不会是毫无缘由,多半是出了大事。果然,便听得傅辛声音近乎沙哑,对着颤抖得愈发厉害的薛微之,咬牙道:“朕竟误信了你在神思迷乱时提的鬼主意。你薛微之,有甚大才!比之纸上谈兵的赵括都弗如远甚!”
流珠远远听着,微微蹙眉,心里暗自猜测起来,知道必是薛微之先前那改革政策出了岔子。那政策与明朝的一条鞭法多有类似,甚至还要更为偏激些,不出岔子倒是怪了。只是这事儿,又怎能只怪薛微之一个?若不是傅辛急于立下功绩,在青史上重重留下一笔,又如何会只在朝臣间商议月余,便草草推行?
她垂着眼,勾了勾唇,但听得傅辛又冷笑道:“你贪图一时爽快,服了那害人的膏子,还敢欺瞒于朕,说是生病。你这病生得实在是好,榜眼郎在病中定下的法子,朕推行下去之后,弊病层出,惹得底下那些地方小官,用血写了折子,要朕修改成令。朕召你,你说你养病,朕来来回回修改了数番,旧的毛病治好了,新的毛病又生出来,激得民怨四起——北面边关,开平、宥洲、饶风三城,相继投于北蛮,打的名号都是不满均银法。”
其实这北面三府,府尹带着百姓投敌的事儿,虽说与均银法有关,但也不能全赖在薛微之头上。自古以来,北边就不太平,这投敌的三城更是十年在这边,十年跑到那头,向来反复。可偏生这三城里矿产不少,物资尤丰,出产不少贡品,此外更是军事要塞,不能不要。此时傅辛郁气在心,又见薛微之这般德行,便急着拿他撒气不可,哪里肯把错处揽到自己身上呢?
而薛微之被他这一踹,再也憋不住了,但闻两耳间嗡嗡作响,恍若有成千上万只飞蛾蚊蚁振翅作响,他眼前但见得猫儿扑了过来,拿爪子刮着他的血管和皮肤,更有成群结队的、几欲遮天蔽日的鸟儿飞了过来,他们的爪子在他的身上踩来踩去,令他倍感刺痛,生不如死。
金玉直在旁默然低着头,便见这薛微之神情愈发呆滞,随即一会儿哭,一会儿嘻嘻发笑,不由有些不忍,低声道:“微之怕是发病了,官家,不若先令人抬他去御医处……”
傅辛怒气渐平,沉着脸,对着关小郎抬了抬下巴,可谁知说时迟,那时疾,薛微之骤然腾身而起,哭着抓住傅辛的龙袍,大声道:“官家,官家!某有大才,该要重用某才是!甚金玉直,啥荣尚书,都比不过某,有经天纬地,救世济民之大才!封某当宰相,当朝首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宰相……”
傅辛不耐的很,才要推开他,却感觉身上一湿,却竟是这薛微之犯了瘾,失了禁,生生尿在了他那锦缎龙袍上。傅辛怒不可遏,面色阴沉,默不作声,抬脚踹翻薛微之,对他已是厌弃到了极点。
官家微微阖了阖眼,随即环视堂中一圈,在心底暗暗较量一番,终是叹了口气,对着关小郎道:“叫人速速请勋国公过来。”
关小郎低头应下,出去传令。官家嫌恶地睨了眼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薛微之,随即有些疲倦地低声道:“来人,请薛郎君去看御医。朕先去宽衣,诸位在此相商便是,不必拘礼,想大声说甚,尽管说过,等朕换好衣衫,勋国公也来了,再一同商议对策。”
言罢,官家大步去了偏殿。一入殿门,男人便眼神阴晦,抿着唇,大手飞快扯了龙袍,褪下之后,将那衣裳随手一弃,接着再走几步,却见脚边多了个蒲团,正是阮二娘方才撒气扔了的那个。他不怒反笑,缓缓抬眼,便见窗棂之下,数道光前,曦光映着飞尘上下而舞,那小娘子正伏在案侧,半倚着腮,状似慵懒地瞧着他,仿佛是刚刚小憩醒来。
傅辛默然不语,立在她身前,沉声道:“柜子里有常服,去拿过来,伺候朕换上。”
流珠温声道:“陛下身上沾了晦气,眼下又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儿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再惹了陛下不喜。还是儿去请宫婢罢。”
说着,她就缓缓起身,傅辛面色阴沉,噤声不语,骤然出手,扯着她的裙子,将她强行拉到在地。他力气甚大,阮流珠被这般一扯,遽然栽倒在地,而那殿内铺的乃是金砖——不是真的金子,而是一种敲之有声的坚硬材料,流珠这一磕,便觉双膝生痛,跪也跪不住,连忙移了移身子,将重心从膝盖上移开。
她睫羽微颤,一张柔艳的脸儿在窗棂白光的映照下,配着窗外灼灼花枝,身边绢布佛经,尤显姝丽。那白皙的颈子,和因拉扯之故而露出的红艳肚兜儿,及深深沟壑,丰润雪白,诱得陛下眉心一跳,不由缓缓勾唇,沉声道:“晦气也好,火气也罢,且在二娘身上洗一洗。菩萨不在人间,更不知是真是假,是有是无,朕这个罪人,便劳烦二娘来渡了。”
言罢,他狠狠掐了下小娘子的柔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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