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用脚趾去勾对面流珠的裙裳,一面假装正经地说道:“二娘子,你打算如何说和?”
流珠偏头看着屏风上映出的人影,那贵为皇后,或者说,贵为宠文女主的娇娇女子背对着屏风,肩膀抽个不停,而屏风这面,霸道专情的男主角却正与小姨子暗通款曲,案下勾连。
作者写了帝王罕见的专宠,写了阮宜爱百般如意的人生,做为读者的阮流珠当年看的高兴,不曾深究那些可疑之处和明显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哪知道自己会有机会亲眼见证这恶心的真相呢?
流珠往后稍稍退了退,并不劝说宜爱身为皇后该如何如何,转而谎称道:“这荷花发髻,荷花裙,儿在汴京中确实见了不少,只不过近些日子却是见不着了。那些没出闺阁的小娘子们说,这等装扮,要在乞巧节当日及之前做,才算吉利。若是过了乞巧节还这般打扮,怕是不妥,有碍姻缘呢。”
傅辛微微勾唇,又十分强硬地去扯她的手,轻轻抚着她手心里的茧,对着屏风那侧道:“二娘子说的这事,朕都不曾听说过呢。不过二娘说的,着实有理。”
宜爱听了,肩膀也不抽动了,也不顾流珠这个外人在场,抹了抹眼泪,撒娇道:“好。妾便依你一次,换你备下的宫装。只是奴奴有个要求,要你来给奴奴换,还要你许诺,接下来这十日里至少来见妾十面。”
傅辛揉了揉眉心,穿上靴袜,一边说好,一边趁起身时捧着流珠的脸,飞快地亲了下,又将酒盏端起,钳着她下巴,逼她喝下,低笑道:“二娘还请避嫌。”
流珠的眼抬也不抬一下,起身出了门,等了片刻后,便见引她的那宫婢又低着头走来,带着她回了大殿。
宴上太平无事,只徐道甫因官家提了他的名而格外高兴。待回了家中,掩上房门,徐道甫醉醺醺地道:“从前听闻官家为了皇后遣散婢妾,又见我家娘子这般美貌,只以为皇后定然是个极美的女子。可谁知亲眼一看,皇后虽确实貌美,娇娇可怜,可身高也就刚过我的腰,配上那一身庄重打扮,简直像个偷穿娘衣裳的小女娃。咱倒是没想到,官家好这一口儿。不是我说,两人站在一起,更像兄妹,不似夫妻。”
他哪里知道,官家也不好那一口,倒是和他不偏不离,一个爱好。
“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若是知道这话不该说,便千万别张口。这话也就在我面前提上一提,切莫再跟儿提,也不能跟别人提。”流珠搁下醒酒汤,蹙眉说道。
“不说,不说。”徐道甫喝了醒酒汤,反倒更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流珠,道,“娘子今日真给咱长脸。”
流珠斜他一眼,又听得他呢喃道:“娘子你这眼,细看着带点儿褐色,倒是像北蛮人呢。”
“醉了便说胡话。”流珠给他拢了拢被子,徐道甫便这样沉沉睡去。流珠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忆起了从前听过的一些传闻。
听说宜爱做了皇后之后,倒是有许多国公府的对头借皇后行为不端,任性妄为来做文章呢。她从前只当是乱做文章,今日一看,却也心头发凉。
身为一国之后,便是任性,也不该仗着夫君纵容,任性到如此地步。傅辛这样宠阮宜爱,简直是“宠杀”,日后指不定要借此做什么文章呢。便是废后,只怕被指责的,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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