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李恬心情微松,轻轻舒了口气。
宣德门外,灯棚鳌山亮如白昼,各高官显贵家灯棚栉比鳞次,歌声舞影令人目不给瑕给,叫好声如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官家回到宣德楼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勉强又坐了一会儿,命人又散了一轮赏赐,就坐着暖轿转回禁中歇息了。众人送走官家,四皇子和五皇子几乎同时和叶贵妃、姜贤妃告退要出去逛逛去,六皇子缠着五皇子非要一起去逛,一会儿功夫,帷幔里只余了叶贵妃、姜贤妃和其它几位年老位低的后妃,她们照例要坐到入了人定才好撤了帷幔回去。
叶贵妃瞄了眼离两人七八步远聚着说话的几个后妃,转头看着姜贤妃低声笑道:“刚才清江侯家大娘子你留意没有?温柔大方,一看就是个贤惠的,倒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姜贤妃二十八九岁年纪,眉如远山,眼神清澈,五官柔婉非常,整个人仿若一泓春水,看着叶贵妃温婉笑着点了点头,叶贵妃看着她直截了当笑道:“你看她跟老五可合适?老五那样一味胡闹的性子,就得寻个这样大方贤惠的才能包容得了。”
姜贤妃满脸意外的看着叶贵妃,想了想笑道:“好是好,我想着,若是跟老五站一处,总觉得不怎么般配,老五生的多好。”
“就是啊,老五生成那样,别说男子,就是女子能有几个及得上他的?要想找个能和他站在一处般配的,到哪儿找去?再说,娶妻取德,容貌倒在其次。”
姜贤妃笑着却没接话,叶贵妃瞄着她,眼里闪过丝冷意,脸上的笑容却温暖非常:“这一年年过的真是快,一转眼连老五都要娶亲了,六哥儿过了年也九岁了,听说长安公世子夫人也有身孕了,看看这日子过的多快。”
“是啊,”姜贤妃一脸闲适的随口应道,心里却警惕骤起,叶贵妃接着笑道:“祝明锐跟六郎差不多大,人家眼看着要当爹了,你也得劝劝六郎,也不能总跟老五一处混着,长这么大就知道吃喝玩乐,照我说,也该领份差使做做了,听四哥儿说,户部的几处大仓都要重修,往几处大仓的河道也要疏浚,已经行文到工部了,不如让六郎跟着习学习学去,总是份正经差使。”
重修户部大仓和疏浚河道都是极难得的好差使,老四和叶家把这个肥差使放给六哥儿,难道就为了把清江侯府大娘子说给老五?
“就怕他做不好,”姜贤妃犹豫了片刻,笑着推辞了一句,叶贵妃爽快的笑道:“他不过把个总儿,身边自有幕僚提点,再说,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历练几回就成栋梁了。”姜贤妃笑着没答话,两人默契的调转话题,闲闲的议论起哪家的曲子清雅、哪家的舞伎好。
入了人定,姜贤妃坐着暖轿回到景灵宫,洗漱换了衣服,屏退众人,将叶贵妃刚才说的事儿和心腹景嬷嬷说了,似有似无的蹙着眉头道:“把这么大一个好处给咱们府上,就为了把清江侯府大娘子定给老五?这于她有什么好处?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清江侯府大娘子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温柔大方,一身的书卷气,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中间必有缘故。”
“那您的意思?要不要回去跟侯爷说一声?”
“这事跟侯爷说了没用,”姜贤妃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好,我要是不肯,一来说不出合适的道理来,二来也不犯着和她不痛快,明儿寻个机会看看官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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