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府里的定例来,姐妹院子里一年多少四季年节衣裳,大伯娘就把料子丝线发到我院子里,让她们拼拼凑凑,自己裁衣裳穿吧。”
杨夫人狠盯着李恬,她是看中了李恬那几个丫头,比李云裳的丫头不知道强过几百倍,本想等她说开话缝,要一个给李云裳,近身用上两年,以后出嫁就是条难得的膀臂。这妮子这是不把人放眼里!杨夫人突然升起股怒气,转头看着许二太太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有事赶紧说。”
许二太太一通痛快淋漓的叫骂,正觉得舒心爽气,听了杨夫人的话,呆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抬手点着李恬道:“听说你院里有个姓水的婆子,会弹琴,叫她过来侍候你四姐姐,你四姐姐想要个会弹琴的婆子跟着。”
李恬看也不看许二太太,只歪头盯着杨夫人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轻笑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好笑:“水先生原是宫里的琴供奉,小时候教过我几年琴,外婆许下她,要我把她当长辈供奉一辈子,大伯娘既然想请她教府里的姐妹弹琴,这也是好事,不过束脩的事得先说到前头,水先生的束脩比别的供奉要贵几分,一人一年五千两银子,等大伯娘备好银子,我再去求一求水先生。”
杨夫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点着李恬的手指抖个不停。
“呸!你说供奉就是供奉啦?你当你是什么阿物儿,抢钱也没你这么抢的!”许二太太又开始跳脚起骂,李恬厌烦的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这样半分理不讲只会恶泼骂人的泼妇,哪天赶着没人,非让悦娘塞她一嘴马粪不可!
“大伯娘这会儿忙,我就不多烦扰大伯娘了,侄女儿告退。”李恬干脆起身曲膝告退,周氏目光热烈崇敬的看着李恬,兴奋的来回挪了两下,这个五妹妹,太招人喜欢了!她那个供奉竟这么值钱?这一巴掌打的婆婆少说也得气上十天半个月!她跟三太太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三太太竟怕成了那样?这是要紧事,得赶紧好好打听打听。
李恬出来走了老远,才长长吐了口闷气,熊嬷嬷看着李恬开解道:“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唉,这勇国公府,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嗯,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小事?嬷嬷让人备车,我得去趟樊楼,外头该动一动了。”李恬边往青桐院走边吩咐道,熊嬷嬷答应一声,径直从偏门出去叫车了,李恬回青桐院换了衣服,带着悦娘上了车往樊楼过去。
周氏又是很晚才从杨夫人上房出来,陪房肖嬷嬷忙接上去,递了只手炉给她,周氏抱过手炉,急切好奇的问道:“打听出来没有?”
“嗯,”肖嬷嬷脸上带着笑,左右看了看,往周氏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我寻了五娘子身边的熊嬷嬷,熊嬷嬷人真是不错,爽利的很,一五一十都跟我说了,只一样,奶奶可得守紧口风,这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了。”
“我知道,你快说!”
“熊嬷嬷那个远房侄子,和咱们家三老爷同在四方馆一个班上,说是这几个月,前前后后连赏赐带分利,一人足足分了二三百两银子!”
“这么多?!三房一分钱也没交上来过!”
“还交上去呢,别说银子,人家连话也没漏过一星半点!”肖嬷嬷撇了撇嘴道:“这府里,这傻子……还真没几个!”
“嗯!”周氏咬着嘴唇,脚步走的慢,心思却转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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