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烦曹四哥先到杭州府,带封信给姑母,咱们在两淮、江南、福建和两浙路的铺子得托付给姑母照管一阵子,再请姑母遣个稳妥的管事,一起各个铺子走一圈,把铺子交给姑母的话交待下去。”
曹四媳妇目光呆楞的看着李恬,一时不敢答话,她是李恬的内帐房大管事,除了程掌柜那一块,旁的生意都在她手下统总,这四处的铺子占了李恬产业将近七成,就这么托付给未谋一面的姑母?这也太冒险了!
“就这样吧,”李恬疲倦的揉着眉间,不准备多解释:“跟曹四哥说一声,请他日夜兼程,对方恐怕在外婆去世那天就动手布置了,咱们已经晚了小半个月,让他越快越好。”
“好!”曹四媳妇咬牙重重应道,李恬示意璎珞,璎珞转身进屋,捧了个极普通的靛蓝细布包袱出来递给曹四媳妇。
“都缝好了?”曹四媳妇接过包袱问道,璎珞点头道:“缝了好几层,你回去再加层油布包一包。”曹四媳妇答应了,小心翼翼的抱住包袱,起身告辞道:“五娘子,那我赶紧回去了,今晚上就打发实哥儿他爹启程。”
“嗯。”李恬答应一声,青枝忙掀起帘子,看曹四媳妇出了门,李恬转头看着熊嬷嬷低声吩咐道:“这府里嬷嬷多费费心,盯着别出什么事。”
“五娘子放心。”熊嬷嬷忙应道:“这才半个月,五娘子整整瘦了一圈了,也别太忧心,再怎么着,身子最要紧,从前老夫人一直这么说。”
“我知道,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大家都要保重。”李恬带着丝微笑道,熊嬷嬷答应了,站起来出了院子,往后面厨房转了一圈才出门回去。
隔天,孙六这边先有了信儿,果然是黄大掌柜的独子黄良玉得了利州路宁远县县丞的委任,平时和黄良玉交好的几个富家子弟给他饯了行,但旁的,就没什么信儿了,又过了几天,程掌柜亲自过来了一趟,他摸寻到了写这委任的吏部小吏,说是黄良玉是因推恩得了这职差,可这份推恩是谁请下来的,他这里就无从知道了。
果然是推恩入的仕,李恬裹着斗篷站在廊下,看着满院遒劲曲折、刚刚修剪好的梅树,心里冰凉凉一片,这黑手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眨眼就到了林老夫人出殡的日子,这天一早,李恬跟在宁远侯府白茫茫的送葬队伍中,将林老夫人的棺椁送去法云寺暂寄。
傍晚法事完毕,李恬没跟着回去,在法云寺边上借了处古朴的五进宅院,说是要住两天,陪陪外婆。
李恬这打算早跟俞瑶芳和林珂说过,徐夫人哪里放心李恬一个人住在城外,一早带着俞瑶芳先赶到那处宅院,一定要陪她住这两天。
林珂自然是要跟着李恬的,有徐夫人看着,蒋郡王妃放心的很,交待了林珂几句,就上车匆匆回去了,清风楼的文会虽散了,东阳郡王府的文会又开了,这才是顶顶要紧的大事,这紧要时期,两个儿子的饮食起居她若不亲手打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
隔天天边刚透出一丝鱼肚白,李恬已经在法云寺给外婆上好香,关了殿门出来,悦娘冲通往后山的穿堂努了努嘴道:“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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