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回头。
只见大普渡寺寺门禁闭,金光阵不知何时再度升起,大有外人切莫入内的意思……很显然妙真在寺内看着这一切,这便是他无声的一种回应。
元继谟这样的家伙,不仅仅是被大褚子民厌恶。
离国僧人,一样十分讨厌他。
“本座只是好奇打听一下。”
元继谟微微一笑,道:“谢兄与妙真比试,应当累了吧?这段时日是不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元大人若无事,谢某便先行离开了。”
谢玄衣懒得再搭理这晦气家伙。
他向前走去。
一只手骤然伸出,于马背之上,将他拦住。
元继谟依旧保持着微笑,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开口对话,改成了神魂传音:“本座知道,接下来你要与梵音寺使团一同远行……圣后先前交代了,这只离国使团很重要,她极感兴趣,不妨我们好好聊一聊东游的事宜……”
啪一声。
谢玄衣拍掉元继谟拦在自己面前的手掌。
“……?”
元继谟脸上笑意骤然僵硬。
“喊你一声元大人,真把自己当大人了?”
谢玄衣漠然传音:“张口闭口就是圣后,是不是当狗当太久了,只能搬出主人的名字,才能压得住别人?”
元继谟眼底掠过一抹阴冷:“谢真……你说什么?”
“我刚刚说的不清楚么?”
谢玄衣皱了皱眉:“你真是当狗当习惯了,即便没人差遣,也要主动摇尾。圣后闭关筑阵,皇城好不容易清净些时日……拜托你,能不能安静一下?”
元继谟瞪大双眼。
人生头一遭,他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当着无数人的面,又是大喜日子,这位皇城司首座根本无法发作,只能保持“笑容”目送谢真远去。
谢玄衣没有回头。
他带着段照,邓白漪,来到紫色鸾鸟身旁,踩着脚镫而上。
桑正不屑地冷哼一声,拍了拍大鸟脊背,羽翼拍击,腾空而起。
……
……
“姓元的家伙忒恶心。”
“狗杂碎,看到就烦得很。”
巨大紫鸾在天顶遨游,大褚皇城素来有禁空之令,只不过书楼黑鳞卫算是极其特殊的“特例”,桑正只是向城楼守卫传去一缕魂念,这巨大妖鸟便顺利通行……离开大普渡寺后,段照就恶狠狠骂了起来。
他自幼在忘忧岛长大,顾名思义,忘忧岛位于海外,乃是实实在在的一片仙土。
岛上子民,生活无忧无虑,没有压榨也没有剥削。
更不必说酷刑,折磨。
这些通通都不存在。
段照本以为,全世界都和忘忧岛一样……直到他亲自入世,这一路颠沛流离,才算是见到了世间丑恶的一面。
只是,世上的坏人,总该有个限度。
他不喜欢江宁世子谢嵊,因为谢嵊总是轻贱他人,依仗权势身份,打压凡俗修士。
他也不喜欢南疆那些邪修,这些邪修无视王法,滥杀无辜,有伤天和。
可段照最不喜欢的。
就是元继谟。
在他看来,元继谟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与小山主只不过初次见面,为了让小山主多些敌人,便可捏造案卷,让林府一夜之间抄家……段照在皇城居住的这段时间,听闻了这位皇城司首座所做的种种事迹,圣后重用元继谟,铲除褚帝党羽,这十年来不知坑杀了多少忠烈之士。
在皇城司地牢之中,关押着无数可怜人。
掘地三尺,数不清的累累白骨。
“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永安街的惨案,就是他一手缔造的。做了这些事情,还有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恭喜小山主?”
段照气鼓鼓说道:“小山主,你刚刚为什么不狠狠揍他一顿?”
“若这么做,元继谟只会高兴。”
不等谢玄衣开口,邓白漪轻叹一声,说道:“皇城司首座地位可不一般,整个皇城圣后最看重的人便是他……倘若谢真动手,元继谟正好有机会,继续找咱们的麻烦。”
“呸!”
段照颇有怨念:“都说修行是为了逍遥自在,可我看皇城修士,活得也忒不自在了。”
“因为这是皇城。”
邓白漪感慨道:“大褚皇族花费千年,缔造了这么一座城池,立下了无数规矩……在这座城池之中,绝大多数修行者,与凡俗没有区别。”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有无数人都怨恨元继谟,可为什么没人动手?”
段照皱着眉头开口。
“不是没人动手,动手的人都死了。”
桑正接过话题,遗憾说道:“元继谟十分狡猾,担任首座以后,既不暴露修为境界,也不主动离开皇城……以前的几次刺杀,都以失败告终,那些刺客有的自杀,有的畏死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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