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袍已然湿透。
他有些惊恐畏惧地望向小院天顶。
大日初升,霞光如剑。
微风吹过,却如剑意拂面,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烛道人二话不说,连忙取出腰囊,打开洞天,将自己所有积蓄取出,符箓,丹药,宝器,字画,古玩……应有尽有,一应俱全。这些物件堆在后院,便如一座小山,做完这些,烛道人没有犹豫,他摘下道冠,取下发簪。
正当他准备脱下道袍之时,谢玄衣皱眉伸手制止了他。
“……道袍就不必脱了。”
谢玄衣倒是没想到,搬出掌教之后,烛道人被吓成了这模样。
这香火斋主,竟准备把衣袍都脱去?
“这道袍是件九品宝器……”
烛道人仰起头来,神色紧张问道:“当真不必脱了?”
“赶紧滚。”
谢玄衣摆了摆手,冷冷呵斥了一声。
烛道人当即化为一道长虹,逃之夭夭,头都没回。
……
……
片刻后,谢玄衣重返前院,手里把玩着烛道人的道冠,发簪。
黑白两位尊者有些懵了。
刚刚那道长虹,二人都看见了。
这是怎么了?
谢真和烛道人说了什么……堂堂香火斋主,竟把道冠发簪都留在这了,难不成那件道袍也脱了?
“二位留下令牌,可以回去了。”
对于这两人,谢玄衣兴趣不大,只一句话,便下了逐客令。
这两人虽是阴神境,但都已经沦为王府“护道者”了……想必身上没什么自己瞧得上的宝贝。
看到烛道人落荒而逃的那道虹光之后,黑曜白煜早已归心似箭,二人留下令牌,便连忙离开。
谢玄衣捏着江宁王府令牌,并没有直接送入神魂。
正如先前所言。
江宁王在等。
那便让他多等一等——
他带着笨虎来到后院,让其挑了几件喜欢的宝贝,算是此次陪同的谢礼,随后姜奇虎告辞,整座小院便只剩谢玄衣一人,谢玄衣倒出破海丹,借着破海丹的药力,巩固刚刚晋升不久的金身境。
这一修行,便是好几个时辰。
从日出,到日落。
黄昏时分,余晖落满。
谢玄衣用完了白煜尊者的二十枚破海丹,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这瓶破海丹,让他的经脉气血,彻底稳定下来。
谢玄衣感到自己浑身气血无比充盈,整個人都轻松了许多。
直至此时,他才拿起那枚令牌。
一缕神念,注入令牌之中。
……
……
江宁王府,庭院堆满落花。
一位身披黑金云纹大袍的中年男子,头戴高冠,腰佩金剑,整个人气势轩昂,宛如一把利剑,就这么坐在庭院之中,他面前悬浮着一枚令牌……这一整日,江宁王谢志遂都坐在这里,静等令牌的来信。
黑曜和白煜二人,已将大穗剑宫发生的事情尽数传讯而回。
谢志遂知道,令牌已经送到谢真手上。
如今……就等谢真来讯。
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一整日。
正当谢志遂准备离去之时,令牌震颤,四周空间扭曲起来。
江宁王府的落花被风吹起。
他石桌之前,多出一道神情悠闲的黑衣少年身影。
“……终于来了。”
江宁王悠悠吐出一口气。
他气息饱满,精神内敛,双目仿佛蕴含星海。
这几日,大穗剑宫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轰轰烈烈,他一直好奇……能够压过自己儿子一头的谢真,究竟是何许人也。
今日能够神魂幻境相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谢志遂运转精神,向着对座少年,投去一道神念。
“嗡嗡嗡。”
庭院之中,响起震颤剑鸣。
谢志遂腰间的佩剑,轻轻震颤起来……他面色有些诧异,这一望之下,非但没有威慑到谢真,反而自己的剑意遭受了影响。
少年眼神平静如海。
谢志遂的神念掠出,便是泥牛入海,一去无回。
不知不觉。
谢志遂失了神。
一道轻笑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王爷,可曾看到了想看的东西?”
谢玄衣来到这王府幻境之中,不动声色环视一圈。
这王府他当然来过——
这些年过去,江宁王府却是变了许多。
当年他来江宁王府之时,庭院破败,门庭冷清。
如今则是一改当年倾颓模样。
江宁王一飞冲天,无数人送来贺礼,堆在院中,有堪比两人合抱的名贵珊瑚,焚着檀香的尊贵佛龛,王府大了不止一倍,院中还加盖了新亭,造了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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