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
黄素喃喃说道:“所以小国师才会收你进入书楼,为你安排‘暗子’身份。”
谢玄衣点点头。
这段黯淡无光的北郡故事说完,整个庭院的烛火也随之熄去,蜡烛燃尽,只剩一丁点残余灰烬。
黄素长长一叹。
她缓缓伸手,将谢玄衣斗笠摘下,注视着“众生相”。
“先生告诉我,此等身份,不可轻易泄露。”
谢玄衣沉默片刻,道:“即便只是弟子,亦会招惹无数麻烦。”
“他说得不错。”
黄素声音有些颤抖,不止是因为悲伤,更多是因为激动:“你既是玄衣师兄的弟子……那么的确应该拒绝我,我如何与他相比?”
谢玄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十数息。
“我听闻伱今日被邀去了玉屏峰。”
黄素忽然想起一事。
她问道:“你可曾与那位妙音师叔相认?”
“哪敢相认。”
谢玄衣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有何不敢……”
黄素想到这些年玉屏峰往外溢出的寒意,心疼说道:“如若你真是玄衣师兄弟子,遇到任何麻烦,只管说出来,无论是我,亦或是玉屏峰那位,都会不遗余力,为你做主!”
谢玄衣看着黄素诚挚的眼神。
他自然不会说出真相——
在进入大穗剑宫之前,他便准备好了这段故事,为的就是与黄素相认!
之所以不与姜妙音相认。
并非不信任姜妙音。
而是……谢玄衣太了解姜妙音。
虽然书楼制造的谢真案卷天衣无缝,再配上这段北郡故事,足以令人信服……但姜妙音太聪明,也太了解当年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
谢玄衣向来相信自己的心湖直觉。
在玉屏峰上,看见那枚坠池之剑,他于心不忍,也曾想过,要不要提前将“谢真弟子”的身份,就此告知。
但心湖中传来的直觉告诉自己。
不可。
于是,便隐到此刻。
“这个身份,不会隐藏太久。”
谢玄衣斟酌一二,认真说道:“无论是玉屏峰,还是真隐峰,金鳌峰,小舂山……再过一段时日,应该都会知晓。只是眼下,我需要山主师叔帮我做一些事情。”
“你既是玄衣师兄弟子,便不要喊我山主。”
黄素摆了摆手,道:“这莲花峰,我本就只是代掌,倘若你师尊无恙,这山终归由他执掌。”
谢玄衣听到这,神色有些复杂。
他隐去眼中最深的欣慰之色,缓缓说道:“师叔可否帮我安排一个剑宫内自由行走的身份?”
黄素微微一怔。
接下来,就是剑气大典。
天下人慕名而来,既是为了欣赏大穗剑宫的开山盛典,也是为了拜入剑宫。
既然谢真顶着谢玄衣弟子身份,踏入大穗。
那么其目的。
必然只有一个——
拿回本就属于谢玄衣的“玄水洞天”!
黄素问道:“你不想参与剑气大典?”
剑气大典,听起来恢弘壮观。
但其实谢玄衣很清楚。
无非便是根骨测试,呼吸法传授,以及剑气比拼。
大穗剑宫诸峰招收弟子,看资质,看实力,也看家室背景……
这种情况下,许多人会砸破脑袋,争取在大典上能有一个耀眼表现,然后被剑宫看中。
无论是真传弟子,主峰弟子,亦或是记名弟子,哪怕只能在大穗剑宫当一个“杂役”,也算是不虚此行。
“并非不想,而是没有必要。”
谢玄衣道:“以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玄衣对剑气大典的比拼没有兴趣。
事实上。
他对那位江宁世子也没有兴趣。
若是时间倒退二三十年,他正值年轻,需要拿人祭剑,或许会与这位江宁世子打上一场……可如今,谢玄衣根本懒得浪费时间,节外生枝。
当然,若是这谢嵊不识好歹,非要拦在自己面前。
那就另当别论。
“更重要的事?”
黄素眼神凝聚,呼吸也为之一顿。
事实上,从谢真说出北郡故事的时候,她便在想,这个少年既然在书楼的安排下藏了十年,如今以谢玄衣弟子的身份,回到大穗,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回到莲花峰,执掌玄水洞天。
亦或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查案。”
谢玄衣与黄素对视,他一字一顿无比认真说道:“我想查当年北海之案。”
“北海之案……”
黄素喃喃道:“这案卷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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