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之中,情不自禁迸出了这么一念。
十年未见。
姜妙音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哀意,冷意。
叶清涟望向姜妙音的神色,也十分复杂。
她看得出来。
自己这位“故友”,虽然以帷帽遮面,但整個人却被哀伤笼罩。
十年前,谢玄衣葬身北海。
姜妙音自锁玉屏。
这股哀意……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百花谷几位弟子,由于登玉屏峰,被剑气洗涤之故,各个呼吸急促,站姿也颇为狼狈,东倒西歪。
姜妙音见此情景,抬袖拂过,一缕温和神念,挨个掠入她们身躯之中,不过数息,众人面色的红晕便逐渐褪去,呼吸也逐渐平缓。
“玉屏峰上‘剑气’,可以洗经伐髓。”
姜妙音温声说道:“诸位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也算是一桩造化。”
“谢过姜山主。”
“谢山主。”
众人皆是行礼。
“这玉屏峰毕竟是大穗重地,剑气敕令在上,寻常人难以承受。”
“诸位初次上山,能够登顶,便已是颇为不易……”
说到这,姜妙音将目光投向谢玄衣,她将玉案上的那盏热茶缓缓向前推了推,漫不经心地问道:“谢公子资质不俗,是初登玉屏峰么?”
“自然。”
谢玄衣面不改色,将热茶端起。
停顿一下。
他轻轻啜了一口:“大穗之名,在下倒是早就心驰神往,只可惜十年封山……整整十年,实在太久。”
“十年,很久么……”
姜妙音闻言,微微垂眸。
她轻轻自语了一句。
而后便是长叹。
“十年,真的很久。”
姜妙音将另外一盏茶推至叶清涟面前,诚恳说道:“叶姑娘,这十年……让你苦等。”
“苦等……”
叶清涟并没有喝茶。
她甚至没有端起这盏茶。
自登顶之后,她的目光都停留在姜妙音身上,一寸都没有离开过。
“只要能等到今日……十年,便不算什么。”
叶清涟看着坐在瀑布前的帷帽女子,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不再轻松。
“你应当知晓,我今日上山,所谓何事。”
二人自幼相识。
修行之后,叶清涟将姜妙音视为毕生宿敌。
无论是大褚北狩,还是天骄榜大比,这一路走来……叶清涟都与姜妙音有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比试。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每一位修行者,都有心魔。
而叶清涟的心魔,不是别人,正是姜妙音。
这封山的十年。
她太渴望能与姜妙音再战一场了。
晋升阴神,成为百花谷少谷主……这十年来的喜悦,根本不值一提。
对叶清涟而言。
姜妙音,已经不止是心魔,更像是一种执念。
因为大穗封山。
这执念便被困锁在心湖之中,愈发高涨,如今……终于冲破堤坝。
“咔嚓,咔嚓!”
叶清涟缓缓坐直身子,她高亢的战意,便犹如剑气出鞘,布满了整座玉屏峰山顶。
瀑布倒挂,湍流不息,此地常年冰冷萧瑟。
然而在盏茶功夫。
枯壁之中,钻出绿色枝芽,枝芽蔓延形成藤蔓。
叶清涟的“大道意境”,已经将玉屏峰山顶笼罩,通天藤法相展露一方神通。
就连气势磅礴的剑气洞天,也隐隐有浮现之相。
“十年前……我欠你一战。”
姜妙音看着自己故友,语气之中带着歉意,以及愧疚。
“不错。”
叶清涟深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强迫自己直视着内心最害怕,最恐惧的那道身影。
“十年之后,大穗开山……”
“我来找你,便是为了这一战!”
叶清涟挺直脊梁,提高声音。
她说出了自己等待了十年的这句话。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她的剑意,几乎快要布满整座玉屏峰。
“我知道……”
姜妙音微微皱眉,无奈问道:“只是,一定非要今日,一定非要此刻?”
“不错!”
叶清涟没有回避。
她缓缓站起身子。
嗡嗡嗡!
整座玉屏峰山顶,都回荡着锵然剑鸣,每一位百花谷弟子都低头看着自己腰间震颤作响的佩剑,神色茫然,以及震撼。
在来之前。
清涟少谷主可没对她们说过,今日登山,是为了此事!
“师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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