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虽然脾气古怪,但人不算坏,或许我该给他做把剑鞘。这样兴许他能活下来。”
停顿一下。
秦百煌抬起头来,坦诚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避雨,也不是为了千机伞。我是为‘谢玄衣’而来。”
这个名字,依旧很久没有出现在皇城的街巷之中。
“谢玄衣?”
陈镜玄没有与秦百煌对视,只是默默翻着书卷:“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谁知道?”
秦百煌眼神亮起一抹精芒。
他沉声道:“北海没有发现他的尸体,炼器司和皇城司找了十年,连他的佩剑也没找到!你也知道的,这家伙命很大,当年北狩遭遇袭杀,我们也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非但没死,而且活得很好,甚至最后抓回来了一头凰血大妖!”
“所谓祸害遗千年!”
秦百煌按着玉案,向前凑近:“万一,万一谢玄衣没死呢?”
陈镜玄只是沉默。
“陈镜玄,别装了。我知道你很在乎谢玄衣。”
秦百煌觉察到了陈镜玄的异样,他皱眉说道:“我一直以为,等你继承国师衣钵,坐上国师之位,伱就会着手清算十年前的旧案——现在你只差一个‘国师’之名,浑元仪都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上,你还在等什么?”
陈镜玄被迫无奈,与秦百煌对视。
他张了张嘴。
最终却是罕见的说不出话。
“我今日来见你,来求你,不是为了翻案。我只是想知道,谢玄衣这家伙到底死哪儿了。”
“既有浑元仪,为何不去看一看谢玄衣的下落,哪怕只能找到尸体所在……至少这也是一个答案。”
秦百煌咬了咬牙:“我知道查看浑元仪,需要消耗命数。这东西我补不了,但我可以拿【千机伞】来换,只需你帮我一次占卜,等【千机伞】研制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送往书楼!”
这一连串的话语,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陈镜玄不为所动。
秦百煌叹了口气,这个反应不出所料。
二人之间的静默,便这般持续着。
许久。
许久之后。
秦百煌假装恢复了冷静。
“陈镜玄,你我相识二十余载,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秦百煌失望地问道:“我上门求你,你是怕麻烦,怕丢人,还是怕丢掉国师之衔?”
“百煌兄,不是这样的。”
陈镜玄心底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知,秦百煌为何来找自己。
从这家伙推门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展的事情了。
时至如今,秦百煌的“激将之法”,他也看穿了。
只是有些时候,看穿归看穿,难办依旧难办。
陈镜玄揉着眉心,一语道破天机:“你此次前来书楼找我,是因为玉屏峰姜仙子的缘故吧?”
秦百煌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如意令是你研制的。我令奇虎给她送去了一枚。”
陈镜玄叹道:“想必你一定通过那枚令牌,与姜仙子取得了联系吧?”
“玉屏峰虽然恕不见人,但你毕竟是炼器司首座,身份贵重……”
陈镜玄再道:“除此之外,当年谢玄衣北逃,你一路暗中帮扶,玉屏峰那位再怎么无情,总不好对谢玄衣的恩人视若无睹。想必你此次找我,其实是为了替姜姑娘试探谢玄衣的尸骸下落吧?”
“您老赶紧收了神通吧,别再说了。”
秦百煌没好气道:“我喜欢姜妙音姑娘,整个皇城谁不知道?有没有谢玄衣,我都是这个模样,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他闷闷喝了一口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喝出了些许酒的滋味。
和陈镜玄待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
无趣!
忒无趣!
忽然之间。
这位炼器司首座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凑近身子,挤眉弄眼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和道门天下斋的唐凤书,近况如何?我可是听说,那位雷打不动,比姜妙音还要痴迷修行的唐斋主,可是在前几日突然结束了闭关,莫非是某人传去了神念,约了一起见面?”
“你在胡说什么?”
陈镜玄额头浮现一阵黑线。
“我和唐斋主,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关系,而且……她是道门之人。”
陈镜玄十分严肃地说道:“不要在皇城胡乱传播谣言,这会对唐斋主的声誉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道门之人怎么了……”
秦百煌自讨没趣,小声嘀咕道:“道门真人喜结良缘的又不是少数……香火斋那边还有迎娶佛门菩萨的孽缘呢。”
“你也知道是孽缘啊?”
陈镜玄恶狠狠瞪了一眼。
秦百煌不敢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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