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意呢?
没有任何人在意!
“我们都很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亲属关系。”
邓普勒想说,却没有说,他相信以唐人的耿直,如果他现在说出这番话,马来亚的几百万唐人会拿出很多证据,证明那些难民是他们的亲人,他不想自取其辱,就像阿卜杜勒一样。
余光看着阿卜杜勒,看着那家伙以及其它几名马来官员压抑着的怒火,邓普勒的心底一阵冷笑。
有些事情,你们不去争,就只能失去!
但是看着他们压抑的怒火,邓普勒明白,他们的心中有火,他们的胸中有恨。
这正是伦敦的目的――作为老殖民者,他们非常清楚应该怎么样制造矛盾,如何挑起冲突,要知道煽风点火那可是人家的专业!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着。
现在伦敦所需要的就是这些土著人的心中怒火而已,这些怒火会越积越多,直到有一天,这些马来人需要的时候,发泄出他们内心的怒火,就水到渠成了。
当然,并不是现在,而是在不久的将来!
在心底冷笑之余,邓普勒却用一种充满无奈的语气说道。
“总长先生,尽管我的立场非常明确,我愿意公平的对待所有人。”
说话时邓普勒朝着阿卜杜勒等人投去遗憾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诉他们――我也很无奈啊!
我也很不满,但……没有办法啊!
“或许,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可以允许他们进入马来亚,但是,希望你明白,我们没有多余的资金安置他们!”
将军的一句话,让阿卜杜勒等人无不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就这样怒视着那些起身欢呼的唐人。
此时,他们的心里只剩下一个疑问――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是英国人,将来是谁,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看着满面笑容的唐人,他们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却压抑着无边的怒火,这一天火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正发芽。
……
清晨时分,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上的新闻,笑容在梁碧云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绽开了。
“果然,只要我们一撤出去,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立即就开始狗咬狗了!”
梁碧云的心里之所以会冒出这个念头,是除了报纸上那篇接受难民的新闻之外,更让她窃喜不已的是另一篇新闻――“高级专员邓普勒将军对通过接收法属印支北部滞留难民安置协议深表遗憾,专员认为,虽然接受难民实属人道主义立场,但必须考虑到本地人民的利益……”
如此种种,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透露出来的并不仅仅只是高级专员的不满,还有本地人的不满。
“哼哼,好戏就要上了场了!很快他们就会自己咬起来,狗咬狗而已……”
就在梁碧云这么寻思着的时候,从门口进来的同事笑道。
“梁老师,瞧你笑的这么开心,该不是恋爱了吧。”
同事的调笑,让梁碧云的脸蛋一红,说道。
“刘老师,又开我的玩笑,我高兴不还是因为滞留在法属印支北部的同胞们可以过来了嘛,这两年他们滞留在外国人那,可真不容易啊。”
“可不嘛,不过这下好了,很快就能把同胞们都接过了,”
“先别高兴那么早,”
另一位老师说道。
“你没看报纸上说嘛,邓普勒将军并不支持,而且那些人也反对……”
他的话话声刚落,旁边就有老师不乐意道。
“他们反对就反对呗,反正咱们支持,南洋支持就好……”
“就是,谁在乎他们啊!”
“可不就是这道理,过去咱们在乎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没在乎过咱们的感受!”
一时间房间里尽是众说纷纭,言语中虽然尽是不在乎,可是所有人的神情中却都充满了骄傲与得意,他们有足够的原因去得意,因为现在他们终于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忍气吞了。
在过去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个时候,谁在乎他们的感受?现在凭什么在乎其它人?
这个世界上总是如此,得意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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