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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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头要上了三竿,里屋才终于传来动静,丫头们早准备好侍奉的东西了,一个接一个的进去。
只见一进到屋内,一眼就看到了满室狼藉,只那床帐关着,窥不得里面一丝春光。
接着又见床帐掀开,顾容珩一身白色寝衣坐在床头,又俯下身低语喃喃的哄着床帐内的女子起身。
浴桶的水早已放好,顾容珩抱着四月往浴房去,屋内的丫头就赶忙去收拾屋内狼藉。
等到沐浴完了,顾容珩再抱着四月出来时,屋子内早已收拾妥当,就连床铺都又换了新的。
春桃手上拿着衣裳想要过去给四月穿衣,哪想一把就被顾容珩接了过去,动作柔和的给软绵绵倒在自己怀里的四月穿衣。
春桃偷偷笑了下,大公子这般稀罕的模样,他们这些做丫头的瞧见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四月看屋子内这么多丫头瞧着,接过顾容珩手上的衣裳想要自己穿,顾容珩却低哄着:“你身子软,刚才还是我替你擦身子的,这会儿还是我来吧。”
顾容珩当着这么多丫头面说这些,四月感觉自己的脸红了又红,又怕顾容珩再说出些什么荒唐话来,只得依着他。
如今的天气渐渐入暑,衣裳也并不厚,薄薄两层便穿戴好了。
顾容珩事事亲力亲为,虽说现在四月的肚子大了不宜系腰带,那领口的扣子也是弯着腰细细给人扣号的。
四月一身穿戴整齐,就想要为顾容珩穿衣。
顾容珩怜四月身子不便,只叫了丫头来伺候,春桃就扶着四月去梳洗,完了才又扶着她坐在妆镜前梳头。
春桃看着面前铜镜内那张满脸光滑的脸颊,忽然觉得不过是一夜之间,那张脸却好似有些不同了。
真要说到底有什么不同春桃是说不上来的,但就是觉得比以前好看了。
那眉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浅笑仪态,瞧着像是比以前的大太太还要娇贵。
想来也是,被大公子这般宠着,几人女子能有。
陈嬷嬷站在四月的身后,笑着看向铜镜里的人道:“太太待会儿还要同大公子一起去见大夫人和老太太,脸上也不能太素静了。”
四月听罢点点头,看头发梳的差不多了,就浅浅上一层粉。
这时顾容珩穿戴整齐的走了过来,一身雅致的圆领白衣,将身形衬的清正冷峭,眉间端方疏离,恰是如玉公子。
谁又能想这样的人冷起来便如煞神,床帐内又是饿狼,又求又哄的无赖。
顾容珩一下坐在四月旁边的高凳上,又叫陈嬷嬷去将骡子黛拿来,拿着眉笔亲自替四月画眉。
四月微微仰着脸,感受到眉间轻柔的动作,眯眼看了一眼顾容珩的神情,又微羞的闭上了眼。
芙蓉如面柳如眉,细细几笔,那双烟眉便好看之极。
四月的长相是极美的,又是柔弱楚楚之貌,妆浓了反不合适,便是这般闲花淡淡香的素雅柔软,才更能叫人心底放不开。
那外头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照在四月那过分白净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也能瞧见。
许是光线刺了眼,那眉目便微微蹙起,教顾容珩也险些看痴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嬷嬷一直笑着,瞧着现在四月这般舒心模样,心底是当真高兴的。
夫妻同心,宅院里自然就是一片美满。
太太身世落魄,亦本心良善,看得明白谁对她好,本是该这般被好好对待的。
不免又想起了当初的徐若芷。
她亦在这里伺候过好些日子,那位太太一日里也未有几日笑过。
到底不是怪她,也算是孽缘。
那天被抬出这院子时,脸上都是狰狞之色,口中依旧喊着不会放过大公子。
在众人旁观下又哭又笑,到底是钻入了死局了,谁也救不回来。
要是她肯回一回头,或许身后又是另外一条路了。
世家里的女子怎能看不清别人,又看不清自己呢。
好好一场棋,竟输的那样不体面。
这边四月感受到眉间没有动作了,不由睁了眼问:“可描好了?”
顾容珩看不够四月这般模样,顿了下才低笑:“好了。”
四月便迫不及待的往铜镜上看去,瞧着竟不输春桃画的。
四月便瞧向顾容珩:”夫君怎画的这般好?”
其实倒也不是顾容珩画的好,只是四月的眉本就生的美,且形在那,顾容珩那手自然稳,顺着眉型画两笔就成样子了。
顾容珩笑:“是四月生的如此,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外头的日头照进来暖洋洋的,四月看着顾容珩看着她笑,也不由抿了唇笑。
中午用过饭,顾容珩让人先去正房传话了,就牵着四月往正房走。
许是如今身份已变,四月再跟着去正房时,心情早已不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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