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仁是知道的。那个婆娘,自从嫁到村里来,身上就带着一股骚气、眉目之中另有一种骚态,就像一只花蝴蝶,引得村里的不少男人围着她转。章宽仁也遭受过她那看上去半真半假的调诱,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从来不理她那个茬,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来招惹了。
她的男人姓孙,乃是村里的小姓人家,幸亏她跟男人们混得熟,那个孙姓男人倒也没怎么受大姓人家欺负。
乡下人憨实,从来都是被窝里的事情被窝里了,一般不会四处宣扬,唯有莲心的事有些例外,人们闲聊的时候往往将它作为笑谈,笑过之后也就罢了。
小尛子在课堂上公然提及这件事,引得莲心的儿子小嘎子不满,其实也很正常。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要脸面了,哪会容忍别人侮辱自己的亲娘呢?
章宽仁如此处罚两个打架的学生,意在将他们暂时分开,让他们将这件事情渐渐淡忘。小孩子之间不太记仇,当时打得头破血流,过后仍然可能是好朋友。
不过,一堂好好的问难课,却被这一场架搅闹了。
章宽仁于是改变了授课方式,不再继续问难,而是给学生们讲解那句话的意思。
“孩子们,通会之际人书俱老,并不是小嘎子的娘跟人通——,啊!”
说到这里,章宽仁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说走了嘴,于是急忙刹住,咳嗽两声之后继续说道:“它的意思是,只要把书本上的意思学通了,那就可以做到融会贯通、返璞归真,为人处世就会周到、圆融起来,写出来的文字也就朴素自然,不会硬拽那些华而不实的辞藻。”
他在台上苦口婆心地讲,台下的学生们却仍然将心思放在小嘎子他娘的事情上,对他的讲述并未听进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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