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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时驸马在祠堂内,你找了过去。”
顾十二一怔,对上絮雨投来的目光,面露尬色,含糊道:“也没什么……只是……只是小人近来赌钱输了,想寻驸马借些钱,周转几天……”
“顾十二!”絮雨面上笑意消失,神色变得微寒。
“你当有了驸马作靠山,我便动不了你吗?”
顾十二脸色微变,慌忙扑跪到底,连连叩首:“公主息怒!请公主恕罪!并非小人胆敢欺瞒,只是此事……此事小人实在不敢说……公主便是杀了小人的头,小人也不敢说……公主若想知道……何不……何不去问驸马……”
看不出来,这个顾十二竟愚忠至此地步,软硬不吃。如此逼问,他也不肯说出实情。
絮雨缓了一缓。
“顾十二,我知你是护主。但你听好,我如此找你,恰是为了驸马考虑,本意就是不想事情闹大。你若不说,我也不会真的对你如何,我叫袁值去查便可。不过是早几日还是晚几日的事。”
她不再多话,自榻上起身,欲待离去。顾十二脸色再度一变,慌忙叩首阻拦:“小人该死!小人明白了!小人说便是!”
顾十二无可奈何,只得据实以告。
韦居仁的下落,朝廷至今似乎还未放弃探查。今早他之所以去寻裴萧元,是因昨夜收到手下回报,道有密探一样的人,似摸到了西市张家布店这条线索。
张家的掌柜确是韦居仁的人,从前在西市开布店,后来娶妻生子,半是过活,半是为遮人眼目。这些事,他的家人是半分也不知晓的。当日出事后,张家其余人见家主没了,害怕受到连累,连店也不要了,门一关,举家逃回故地。
“如今密探查到布店,若再查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找到小人头上,白天小人去寻驸马,除了报告此事,便是想赶在密探找到人前斩草除根,将张家剩下的人全部处理掉,免得成为祸害。驸马却未许可。说此事他会解决,不会连累到我,叫我也不必插手。”
“韦居仁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他逃出长安了吗?你们都做了什么?”絮雨捺下惊诧继续追问,“难道是落到驸马手上?”
都到这份了,顾十二知是瞒不住了,硬着头皮,只好把当时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我和陈绍抓到了韦居仁,他恳求饶命,说有重要之事要面见驸马。驸马来了后,他便说……说……”
顾十二又吞吞吐吐,难以开口。
“到底说了甚!”絮雨薄怒,蓦然提高声量。
顾十二一凛,慌忙道:“他应当是说……陛下便是当年北渊之战的始作俑者。他的父亲当年便是柳策业派去给陛下送信的信使,铁证如山……”
他说完,早已是一头的冷汗,额头顿地,不敢抬头。
絮雨一时惊呆了。
先前一些原本有些无法续接的事,此刻因了顾十二的讲述,忽然连通,她一下全都明白了过来。
记得和他商议如何设计才能引李延信他与皇帝决裂,继而转投过去之时,他向她保证,说他能让李延信他,至少,会同意和他会面。
当时她问他具体说辞到底如何,他却避了过去,只说他有定夺,叫她放心,不必过虑。
她信他,也没多想。
此刻想来,必定是他半真半假,拿此事作了诱饵。
是的,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比这个更加可以证明他痛恨皇帝,继而叛出朝廷的决心?
她稳了稳神,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夜。西殿的壁画遭到小柳氏的毁损,她日以继夜修复完毕,那夜心力交瘁,人软弱无比,在小阁里死命纠缠他,和他欢爱过后,她睡去,他出去了,第二天回,便在她的阿耶面前公然替承平担了罪,不留半点余地,继而彻底开罪她的阿耶,令他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才见和缓的关系,霎时再次尖锐对立。
她全都明白了!
原来在那个他口里只是寻常巡夜的下半夜,他竟还有如此一番经历。
她曾经最为害怕,又固执的不肯相信的事,竟是真的。
她的阿耶,真的是昔年那一场战事的罪魁,彻底的罪人……
她只觉周身血液渐渐发冷,而耳道轰鸣,心脏狂跳。
难怪从那夜之后,她总感到一种莫名的微妙疏离之感。
并非是他对她不好。他对她依旧很好,有求必应,温柔体贴。可是,此前那一种可以叫她全然沉溺其中的与他缠绵相交的感觉,在那一夜的最后一次亲密过后,如抵达山巅,便然断翼。
“公主?”
半晌不闻回应,顾十二终于鼓起勇气唤了一声。
絮雨骤然醒神。
她极力保持着自己平稳的神情,不愿叫人看出半点她此刻内心正在翻掀的巨波。
“此事还有谁知?”
“据小人所知,这边除了陈绍和小人,应再无人。”
“我知道了。”
絮雨闭了闭目。
“不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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