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她就那么好!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其中一定有门道!圣人必是早就知道她身份了,郎君你也一定早就知道了,我猜得对不对?”
裴萧元任这小厮在旁如苍蝇般兴高采烈地绕着自己打转,洗漱毕,一句话也无,换穿今日衣裳。
青头亦步亦趋紧紧傍着伺候主人穿衣,忽然感觉不对,打量了下主人的面色:“郎君,你怎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兴?叶小娘子是公主,你竟然不替她高兴?”
裴萧元面皮终于抽了下:“高兴。你去吧。我这里不用你。”
青头狐疑地又盯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表情可疑,实在不像是高兴。
“郎君,我听说昨晚庆元宫夜宴里好多人都跳出来向公主求婚了!之前在甘凉,你们的好事要是成了,哪里还轮到他们!”
青头自己发痴想了片刻,最后梦想破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郎君你就一点儿也不后悔吗?当初你若没开罪小娘子,指不定小娘子也不会退婚,那如今公主岂不就是我家的娘子了?我的天——”
能做公主马前家奴,此便是青头能想到的此生最辉煌的事业顶峰了。
裴萧元面无表情,收拾停当,转身便走,刚出去,撞见曹宦笑嘻嘻地领个宫监,正往这边走来。看见他,忙道:“裴司丞这么早?奴是来收贺诗的!怕再晚了,出行乱起来,万一疏漏。司丞你的诗可作好了?”
裴萧元神色凝定,顿步片刻,返身入内,磨墨数下,提笔以无题为名,草草写下几句,待墨迹干,交了,随即匆匆离去。
当天一切都如行程计划,至午,浩浩荡荡,共千余人抵达猎场。皇帝在设好的帐幄中小憩,并更换猎装后,在众人的簇拥下骑马来到猎场,照例,先遵古礼,行三驱之礼,表上苍有好生之德,不赶尽杀绝,随后,狩猎开始。
虽然当天只剩半日,不过是小猎,如同先行舒活筋骨而已,但这丝毫也没影响众人兴致,尤其是一干年轻的各卫子弟,为了在同行到来的公主面前展现自己的箭法和武功,哪个不是争先,唯恐收获比不过旁人,最后丢脸。
至日暮,众人猎罢,陆续归来,数点猎物。太子、康王不用说,带着至少十来人的扈从,收获极丰,两人不相上下。其余人自然比不过,但贺都、承平、宇文峙、兰泰等人,皆也有不少猎物入袋。
皇帝频频夸赞众人年少英雄,观看过众人献上的猎物后,命在今夜猎宴中给他们每人多加一囊御酒,以表奖励。
众人齐声下拜谢恩。
前头这献猎的场面热闹无比,后头韩克让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万万没想到,他寄予厚望的裴萧元这个白天在到了后,竟什么也没干。
他不照自己的吩咐去参与射猎,照旧执勤,大部分的时间,还在外围。所以白天谁也没看到他露面,包括韩克让在内。
气得韩克让在皇帝入帐休息后,将人又单独提到了一无人处训斥:“你怎么回事?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他们个个恨不得在陛下面前贴着脸地现本事,你倒好!先前叫你离小画师远些,你不听,挨过去!如今我叫你上,你给我退到哪里去了?就算你不行猎,依旧放警,那也好,你倒是给我凑到陛下身边啊!叫他看见你啊!你给我退到外围?你当陛下是千里眼啊?有你这么表现的吗?”
裴萧元任上司责备,完毕,道:“大将军稍安勿躁。猎场空旷,首日抵达,外围更容易出疏漏,属下不放心,所以出去看了看。”
韩克让一时顿住,无话可说,半晌,只能手指着裴萧元,又点了几下,转身,双手背后去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同行跟随圣驾抵达的崔道嗣,体力自然不能和年轻人想比,至此,已是吃不消了。
原本这趟狩猎,他也想和宁王一样不来,就老老实实待在行宫。但因为公主回朝这件大事令他顿悟,皇帝此次苍山避暑,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公主,而她还和自己的外甥关系匪浅。这么一想,就算是挺尸,他也一定要挺过来的。所以今天咬着牙跟来,此刻旁人大多还在外吃酒游乐,他早早回帐躺了下去,叫个老奴替自己捶腰,正在休息,忽然杨在恩来了,在外传唤,说陛下叫他过去。
崔道嗣不敢延误,撑着赶忙起身,重新穿戴整齐,又特意戴上昨夜得赐的那一顶皇帝专赐宠臣的进德冠,这才匆匆跟着杨在恩去往御帐。
路上不放心,他打听是为何事。听到杨在恩说,陛下晚间在帐中无事,读百官上交的诗文,知他文才过人,特意将他叫去,共同评判优劣,这才松了口气。忙赶去,入得御帐,内中静悄悄的,巨烛照得亮如白昼,皇帝靠坐在一张榻上,果然如杨在恩所言,正在翻看案头上叠着的许多诗稿。
不止皇帝,公主也在。她在一旁,正和老宫监赵中芳一道在用一只小炉子煎药。帐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苦药和龙涎香的古怪的气味,但闻起来并不叫人难受,反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崔卿来了?快来。昨夜一时兴起,随口说了一句,今日就交上来这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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